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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湘西赶尸录 [打印本頁]

作者: q630937336    時間: 2011-11-7 23:45
標題: 湘西赶尸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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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雨夜
更新时间2011-3-21 22:13:31  字数:3425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夜,头顶上除了昏暗的苍穹,没有别的。
  雨越下越大,积聚的支流冲刷着青草间的黄泥,狂风肆虐地刮着,四周的树叶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宛若地狱深处幽冥的哀怨;那条蜿蜒蛇行的小路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铃铛声,骤然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阴人借路,阳人回避——”
  为首的一个身着青布长衫,头戴草编斗笠的中年男子一边摇着手中两只红绳铜铃,口中念念有词。
  “避你个脑壳!还不快找个破庙躲雨?”
  身后猛地窜来一个与之打扮一模一样的中年男子,个头略矮,但至少都在一米七以上,手里提一个血红色灯笼。只见他拍了拍摇铃铛那个人的肩膀,阴阳怪气道。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黑色帽檐下,却横着一张极其惨白,毫无生气的脸庞。若是普通人见了他们这阵势,准得吓得屁股尿流,魂飞魄散。
  但见那个摇铃铛的人倒也不慌不忙,缓缓摘下斗笠,眯缝着眼睛,望了望昏暗的苍穹,继而面露愠色,道:
  “好你个龙老三,师父他老人家的遗训,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说着又朝天作揖,仿佛拜祭亡灵,“再说了,这尸首又不是死于火,你急着避雨干嘛?”
  那个被称作龙老三的中年男人突然大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得了吧,麻子,咱们好不容易接了这一单买卖,要是把尸身给搅黄了,没你我好果子吃!”
  “你——”麻子一脸怒容,指着龙老三,红灯笼微弱的光线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见麻子这副气愤样儿,龙老三语气顿时缓和了下来:“我说师兄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别老拿师父他老人家那一套出来好不好?解放这么多年了,特殊时期也把咱们折腾得够呛,师父他老人家也抛下我们,玩什么失踪!唉——我龙老三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摸过姑娘的大腿呢!”
  龙老三说到这儿,不免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那麻子与他面对而立,这时候,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仿佛刚刚从棺材板里蹦出来,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龙老三身后,牙齿“咯咯”作响,正要说什么。
  龙老三以为他又要发难,刚准备开口,细细的脖颈上突然袭来一双阴森森的白手,一把攫住他的脖子!
  龙老三干咳一声,下意识地反身一瞅,正瞥见一张白森森的长脸,张开嘴巴,露出两颗渗人的獠牙,就要朝自己脖子上咬来!
  那麻子早年就跟着师父走南闯北,这档子事情也见过不少,知道是尸变,赶紧从背后抽出一把七寸桃木剑,大喝一声,一剑便挡在了那张黑黢黢的大嘴里。
  龙老三也不含糊,借势甩开那一双苍白的大手,慌忙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用鲜血在上面画了几下,随即把符咒往那白森森的脑门上一贴。
  说来也怪,那尸身本来还在张牙舞爪,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嚎,这时脑门上被贴上符咒,却立即停止了动作,安静下来。
  “狗日的,好险!脖子上差点儿被咬出两个大窟窿!”龙老三面色惶恐,摸摸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嘿,师兄,好好的,咋就尸变了呢?”
  麻子收回桃木剑,又把自己的斗笠扣在尸体的脑袋上,这才长吁一口气,突然一把揪住了龙老三的衣襟,怒目圆睁道:
  “他奶奶的,龙老三!你快说,这家伙是怎么死的?”
  “嘿嘿,师兄,您,您老人家别急呀,不就是被火烧死的嘛——”龙老三心知自己闯了大祸,此刻只得笑脸相迎,失去了先前的底气。
  “好小子!这种买卖你也敢接?你难道不知,被火烧死的东西不能接吗?”
  那麻子仍不放手,听龙老三道出死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龙老三慌忙摆摆手,笑道:“嘿嘿,师兄,这不是没活儿嘛!眼下人家都时兴用‘殡葬车’了,又快又方便,听说还有那个什么‘冰棺材’,可比咱们的草药厉害多了;唉,咱们这买卖可不好做了,要不了几年,等咱们这一块公路一通,咱们俩不都得失业嘛!”
  麻子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想着这年头赚点儿钱不容易,像他们这种背着“邪门歪道”罪名的人,生产队也不敢要,平日里就靠着给人做做法事,超度超度亡灵,换口饭吃;随着各地公路相继开通,叫他们“走脚”的人也越来越少,基本上一年都碰不上一回,也难怪自己的师弟会动心。这一行当虽然辛苦,可是那价钱明摆着,就赶一趟,便可以换得两担粮食,三斤肉,两瓶酒,实在划算。
  想到这儿,麻子便松开了手,同时指着那一身黑布衣的僵尸,吩咐道:“得赶快找个避雨的地方,这尸体死于火,遇水必变!也别让他自个儿跳了,太慢,你背上他——”
  “这——”龙老三面露难色,刚才差点儿被那家伙咬到,这会儿还心有余悸,虽然是干这行的,但是遇到尸变的情况也寥寥无几啊。
  “不背?”麻子一脸威胁道,“那就随便挖个坑,把他给埋了!”
  龙老三一听,这还得了,自己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弄来这趟买卖,买卖黄了还不算,要是把尸体给丢了,那人家还不把自己的脑袋给卸了,忙陪笑道:“嘿嘿,师兄,你别动气,我背,我背还不成嘛!”
  龙老三极不耐烦地走到僵尸旁边,然后背转身,两手朝后扶住尸首僵硬的大腿,心里“咯噔咯噔”的,脚步踉跄,牟足了力气,这才把僵尸背了起来。
  人尸三个,冒着渐渐增大的狂风骤雨,伴着电闪雷鸣,好不容易穿过了那个山岗,放眼一望,正瞧见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有一栋黑漆漆的建筑。
  一路上,龙老三背着僵尸,心里发毛,时不时回头看看,只瞥见一张死气沉沉的白脸紧贴住自己的后背,这时发现了山坳的房子,忙招呼道:
  “师兄,我看咱们就去那儿避一避吧?”
  那麻子立在原地,却不理他,忙着掐指头,算着什么,继而脸色又是一沉,低语道:
  “这房子有名堂!”
  “什么名堂呀!师兄——”龙老三有点儿不耐烦了,背上背着重物,走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找个落脚的地方,烧个篝火,吃点儿干粮,填填肚子。
  (如果当时师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算让他饿上三天三夜,他也绝无怨言,可是,一切又好像是命里注定。)
  “那山坳乃是方圆数十里至阴之地,俗称‘吊颈坳’;真不知道,谁人会在那儿建房子?”麻子望着雨中那一团深黑,一脸的迷惑不解。
  “哎哟——师兄,算了吧,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如鼠了?咱们到了那儿,大不了做一场简单的法事,暂时驱散阴气;我,我实在背不动啦!再说了,这方圆数十里,恐怕也只有这么一处房子了吧?”
  “也罢!”
  麻子随即长吁一口气,望了望无边无际的黑暗,终于妥协了。
  他们沿着那条弯弯曲曲,泥泞不堪的小路,穿过一丛丛杂草,刚一走进那户人家的院子,突然闻见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
  “不好!”
  麻子大喝一声,猛地从背后抽出桃木剑,像只恼怒的猎豹一般冲进了黑漆漆的堂屋。
  龙老三背着僵尸,院子里满是泥泞,根本不好放置,也不知道师兄一惊一乍到底为何,心想还是先把“买卖”安顿好了,要不然被雨水淋了个透,指不定又要尸变;于是背着僵尸,走到了右边的屋檐下,把他靠墙放好,这才慌忙抽出桃木剑,掏出黄符,正要朝着漆黑的堂屋窜进去,却猛然听见师兄一声绝望的惨叫!
  与此同时,一个白色襁褓突然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弹了出来,并发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龙老三也是出于本能反应,眼见一个活生生的婴儿腾空飞出,也不细想,赶紧一跃而起,奋力接住了襁褓,在地上滚了几下,还好没有伤着婴儿。
  这个时候,从漆黑的堂屋里面又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龙老三心里虽急,也不忍丢弃婴孩,颤颤巍巍从地上挣扎起来,第一反应,便是捋开白布,去察看襁褓里的婴孩。
  这一看,不禁毛骨悚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只见襁褓中一张惨白的婴儿脸,仿佛没有瞳孔,眼睛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微微张开的小口也是一片漆黑,如同毒蛇的黑嘴,吓得龙老三正要把手中的襁褓抛开,却猛地从那婴儿小嘴里吐出一根黑色长舌,电光火石间,就已经钻进了龙老三惊恐的嘴里,并迅速堵住他的喉咙,直憋得他透不过气来!
  龙老三在原地挣扎了几下,一双大手用尽力气想要扯开婴儿黑色的长舌头,然而那东西就好像长在了自己的喉咙里,任他怎么使劲儿,始终扯不掉,这时候,由于长时间窒息,脑子里突然天旋地转,顿时倒地晕厥。
  ————————————————————————————
  第二天醒来,发现雨已经停了,耳旁又传来一阵婴儿啼哭,龙老三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地上居然有一个军绿色的襁褓,自里面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分明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婴孩!
  又忆起了昨晚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下意识地拾起桃木剑,闯进了那间阴森可怖的土房子。
  那是一栋仅有一层,老式三大间的土坯房子,左边是卧室,中间是客厅,右边是厨房;由于窗户上都罩着黑色窗帘,走到里边光线昏暗,令人感觉极不自在。龙老三走进卧室,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唯独靠近内墙放着一张老式雕花木床,无论是床单,被套,还是帐子,全都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黑色!咋一看去,几乎摄人心魄!
  龙老三在房子里四下搜寻了个遍,除了堂屋中央留下一滩血迹,别无发现,颓然走出房子,却猛地瞅见屋檐下的那具僵尸竟然也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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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你知道吗
更新时间2011-3-23 1:03:57  字数:3595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师父的儿子,师父他老人家常常跟我讲,他是如何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尽管他从未承认我是他的儿子,但是自打我记事以来,我就一直认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曾一度猜测,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是心怀某种“苦衷”,一直不肯与我相认;然而就在昨天晚上,师父像往常一样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那张年代久远的老式摇椅上,打着呼噜;当我专心致志地给他洗脚的时候,他却突然用那只颤颤巍巍的右手抚摸着我的脑袋瓜子,声音呜咽地给我讲述了二十一年前的那个雨夜,我彻底懵了:原来自己还另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身世之谜。
  “娃儿,师父这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直,唉——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那师伯啊!好恨啊——娃儿,师父好恨啊,恨自己当年不听你师伯的话呀——”
  师父说到这儿,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不断地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狠狠拍打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我当时正捏着师父的一双大脚,替他反复清洗上面的污渍,然而听了师父他老人家讲了那个关于我身世之谜的故事,我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你千万别误会,那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一夜之间,我已经不再是师父的儿子,心头的温馨徒然烟消云散,我成了二十一年前的雨夜被人遗弃的孤儿,我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现实”,我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遭到了至亲之人无情的孤立。
  我现在正坐在镇上的一家烟雾弥漫,满是恶臭的网吧,键盘上积满了烟灰,我不想一口气吹掉它,我认为它跟我一样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师父摒弃了我,我无法接受,只好借“网”消愁。
  好了,好了,我想我应该从头说起,对,我走进这家破烂不堪的网吧,它是镇上唯一的一家网吧,一半的座位都是空着的,今天是星期一,孩子们都在上课;大部分的客人都是年轻小伙,他们是店里的常客,他们的打扮都很怪异,耳朵上的孔洞比我的手指还多,也许我有点儿啰嗦,不过请你耐心听我把话说完,他们长发披肩,颜色各异,形容枯槁,仿佛一具具丢失灵魂的行尸走肉。
  如果按照师父他老人家的理论来看,他们一个个印堂发黑,准是恶鬼缠身,然而我对此却十分明了,我知道他们昨晚又熬夜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外面黑黢黢的,我的心情乱糟糟的,想法十分复杂;我颓然地坐在靠椅上,右手捏着鼠标,胡乱地点击,翻看各个网页;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本非常喜欢的小说——《盗墓笔记》,那是我偶然发现的一本盗墓题材的小说,于是我打开了那个叫做“起点”的小说阅读网站,我本想借助精彩的剧情,令我的心情有所改善,非常遗憾的是,作者却没有更新。我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万分懊恼之下,我突然觉得自己该写点什么。
  于是我花了五分钟时间,申请了一个马甲,然后开始乱七八糟地涂抹起来。当我抽掉了第十根“红双喜”,键盘上的灰同手指一块儿迅速地飞舞着,我终于打出了第一个章节,名为“雨夜”,我把师父昨天晚上给我讲述的经历真实地写了出来。我不怎么会说话,但是你知道的,当一个人极度郁闷的时候,他总想唠叨点什么。
  等等!我好像听见了网吧门口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对了,我得去看看,请稍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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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总算回来了,原来是师兄!也只有他猜得到我会在哪儿消磨时光——他是除师父以外最了解我的人了。他这会儿正在门口候着我呢,我总得向你解释清楚吧,所以我请求师兄稍稍等我几分钟,我告诉他说:我正在网上同一个姓黄的MM聊得热火朝天呢,我得跟她说声“拜拜”。
  嘿嘿,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值得原宥的,哦,对了,长话短说,抱歉,因为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师兄来找我,无非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儿”。实不相瞒,我们师徒三人正是镇上超度亡灵的“大法师”,俗称“诵经的”或“哭丧的”,我非常讨厌他们这么叫我,然而,这种事情你总是拿它没有办法,因为舌头长在别人的嘴巴里。当然了,我们有事情做了,无非是镇上又有人去“当县长了”。
  因为时间匆忙,我只是问了师兄死的是谁,他告诉我是开棺材铺的王老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王老板年仅四十八岁,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英年早逝,也许是天妒英才吧——王老板大概是镇上最成功的“企业家”,开了七八年的棺材铺,赚得盆满钵满,嘴巴里镶嵌着两颗大金牙,笑的时候,总是熠熠生辉。
  王老板这人,我其实跟他挺熟,他平日里为人倒也慷慨,乐善好施,每逢小镇赶庙会,王老板的香油钱总是捐得最多的。不过最近他却有点儿怪异——前天夜里十二点左右,他突然跑来叫醒了我和师父(师兄已经成家,和媳妇儿一块开了家小饭馆,不与我们住在一起,但是每次师父接到了“买卖”,他总是表现得非常积极,他的“客窜”能力的确很强。)
  师父骂骂咧咧地打开门,我当时也被惊醒,睡眼惺忪地跟在师父背后,只见王老板居然像一条狗似的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半天儿说不上一句话。过了好几分钟,方才见他缓缓抬起脑袋,我躲在师父身后,一看,我的妈呀!吓得我一个趔趄瘫倒在地上,后背迅速地冒出一滴一滴的冷汗,刹时间睡意全无!
  有生之年,我从未见过这么煞白的一张脸,仿佛被涂上了厚厚的一层墙灰,只见他惊恐万状地趴在地上,全身不知为何竟然剧烈地抽搐着,更为可怕的是,他那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居然滑下两抹血红色的眼泪!我当时就被吓傻了。王老板一副焦灼的表情,龇牙咧嘴,支支吾吾了半天,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硬是吐不出只言片语。
  相比之下,师父他老人家倒是显得十分从容镇定,一把揪住王老板的胳膊,猛地发力,居然像提一只小鸡仔似的,硬生生地把王老板从地上提了起来。二话不说,举起一巴掌便朝着王老板的后颈拍去,只听见一声剧烈的咳嗽,从王老板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鲜血,不偏不倚,刚好射在了我倒霉的脸上!
  “有——有——有鬼!”
  王老板努力睁大一双极度惊恐的眼睛,脸颊的“血泪”此刻已经流到了尖尖的下巴处。这个时候,我猛然发现,王老板那厚厚的嘴唇竟然变成了一种令人发悚的暗紫色!
  唉——真抱歉!师兄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走到了我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双大手狠狠地拍了我一下,嗨,把我吓得够呛。他这人总是这样,喜欢装神弄鬼的。他还扶着我的双肩,笑眯眯的问我在打什么字,我随口告诉他说我正在写一封情书。汗!幸亏他不认得字,我再一次感觉到了没有文化的可怕性。
  不过我得走了,师父说不定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为了生活,唉,我不得不撂下手头的事情,去给王老板超度亡灵了。
  告辞了,待我把这趟“买卖”弄完,自然会回来。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发生一些更为有趣的故事呢!
  —————————————————————————————
  嘿!我终于回来啦!
  唉——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上网了。最近确实很忙,发生了一连窜匪夷所思的事情,弄得我焦头烂额的。
  我可告诉你,咳,这一个月所发生的怪异之事,简直比我之前二十一年的所有经历还要多得多。一点儿不夸张,真的,你无法想象,一个月以前,当我还认为自己会一直呆在那个偏远的小镇,靠着给人“诵经哭丧”,拿着微薄的报酬,直至终老;事情却突然峰回路转,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太不可思议啦!我就已经离开了小镇,同师兄和师父一块儿,踏上了一段即将改变我们命运的旅程!
  我这是在一个旅游区的高档酒店里,我从未见过这么豪华的房间,天哪!居然整齐摆放着三张宽大的席梦思床!还配置一台最新款的液晶电脑!房间的装横更是令我这个“乡巴佬”眼前一亮!
  师兄和师父晕车晕得厉害,他们都睡着了,嘿,趁着这个机会,我想把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奇异经历记录下来,我不知道,眼下的这一次旅程,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也许是我太多疑了吧,希望一切都顺利,阿门!
  好了,言归正传,我没有多少时间的。我记得上次说到王老板三更半夜跑来找我和师父,说他的铺子闹鬼。(阿门,愿死者的灵魂早日升入天堂!)
  当时师父看见王老板那一副可怖的样貌,也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我而言,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找上门来请师父抓“鬼”的。
  师父的反应倒是十分迅速,我看见他急忙跑进阁楼,我听见了师父他老人家在里面一通捣鼓。
  此时此刻,我站在门口,而我的对面,正是王老板那张极度惨白的脸,他一刻不停的望着我,也许是由于受惊过度,嘴里不断地发出一阵“咯咯”的磨牙声,又没有说一句话,令我感觉到万分不自在。这个晚上,又是月黑风高,四周黑暗异常,除了王老板那张渗人的白脸,我几乎看不清楚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咋一瞅,好像是一颗漂浮在空中的白色头颅!
  但见他似乎憋足了劲儿,勉强对我作出一抹微笑,我这才稍稍吁了口气,心想他还是个人。
  我承认,当时我既恐惧又焦急,期盼着师父早点儿从阁楼走下来,于是我扭头望着黑黢黢的阁楼,这个时候,师父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阁楼里居然安静了下来,原先的捣鼓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寂灭了。我的脑子里同时想到身后还有一张可怕的白脸在空中漂浮,心里的紧张又徒然增加了好几倍,我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急忙鼓足了勇气,正准备回过头去同王老板攀谈攀谈,却猛然感觉到脖颈处一抹刺骨的冰冷!蓦地一瞥,竟发现一只惨白惨白的手瞬间攫住了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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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棺材铺
更新时间2011-3-24 4:14:53  字数:3470

 “啊!”
  我吓得大叫一声,只感觉到脖子上越来越紧,那是一双力气大得出奇的手,短短几秒钟时间,我已经觉得头脑开始眩晕,咽喉被狠狠地卡住,根本喘不过气来,像是掉进了云里雾里;与此同时,脑子开始嗡地发热,喉咙里一阵恶心,耳朵里面好像千万只虫子在“嗡嗡”地叫。
  我当时的确非常害怕,本能地想回头看看贴在我后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然而我仿佛被“鬼压身”似的,心里面非常清楚,却硬是动弹不得,叫也叫不出声,而且脖子上的力道又在迅速增大,眼睁睁望着黑压压的阁楼,师父却半天没有出来。
  我听不见身后有任何的响动,四周静得出奇,我几乎能够听见“簌簌”的风声在夜空中吹袭。
  我开始感到绝望,因为长时间的窒息,脑袋明显承受不了,视线也开始迷糊起来。那是一种由于孤独无助而产生的无限恐惧。
  尽管如此,源于求生的本能,我还未放弃挣扎,下意识地用手去扳开脖子上的束缚。黑暗之中,我感觉自己触碰到一双冰冷异常的手,我开始意识到,那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
  师父还没有出来,黑暗的阁楼里也再没听见半点儿响动,脖子上越来越紧,我能感觉自己身不由己地吐出了舌头,身体逐渐痉挛,甚至感到眼球正在一点一点地凸起!我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眼皮也终于无力地垂下,最可怕的是,我已经丧失了意识。
  接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隐中闻见一声闷响,卡住我脖子的那双手突然松开了,真是个奇迹!我于是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睛一时间还睁不开,但是身旁又响起一阵嘈杂的打斗声,同时听见一阵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哼,臭道士!不要多管闲事!”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循着说话声望去,正瞅见王老板佝偻着身子,身体不停地抖动着,脸色依然煞白煞白,嘴角居然溢出一抹鲜红的血迹!
  师父就站在我身边,手里揣着他那把年代久远的桃木剑,另一只手居然攥着一把铁锤。
  不待我开口询问,师父突然把铁锤塞到我的手里,低沉道:
  “泉儿,赶快去后院,看到有黄鼠狼在跳舞,就一锤子结果了它!”
  师父话音刚落,王老板却忽然发了疯似的,挥舞着手脚,二话不说便朝着我们这边扑了过来。
  师父大喝一声,挥起桃木剑,就迎了上去。
  王老板身材本来就高大壮硕,平时也没少干活,练得一身力气;这会儿已经把师父撂倒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师父的脖子上招呼。
  “快去!”
  师父被王老板压在地上,努力抵住对方的脑袋,又朝我吼了一句。
  我一时间呆愣在原地,还未从刚刚的恐惧中脱离出来;过了几秒钟,方才想起师父莫名其妙的叮嘱,赶忙捏紧铁锤,咽了咽口水,迈开大步就朝着后院飞奔而去。
  我穿过黑黢黢的堂屋,随手摸了一根手电筒,而后便蹿到后门,一脚将门踢开。
  后院并不是很大,平时都是用来放置一些劈材和杂物的地方,又脏又乱。我慌忙打开手电筒,一抹强光瞬间射出,我感到稍稍心安,于是开始沿着左边搜寻起来。
  然而当我仔仔细细把整个后院都搜了个遍,却压根儿没发现什么跳舞的黄鼠狼,心想是不是师父预料错了,又开始担心师父的状况,正准备回去。
  我匆忙奔到堂屋,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后院里不是还有一间茅房吗?我真是太大意了!只想着往劈材堆里察看,却把右边的茅房给忘了!
  想到这儿,又赶紧折转身子,再次来到了后院。师父的预料应该不会错,我清楚他的能力,没有把握的话他绝不会贸然撇下我这个得力帮手,自己孤身一人面对危险。那间茅房位于后院的右边,开着一个小小的门洞,平时都得弯着腰才进得去。
  我逐渐靠近,细心之下,居然听见了一阵尖利的“咔咔”声,我不清楚那东西到底会不会攻击我,心里面毛毛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脚步轻盈地贴了过去。
  茅房并不大,但是门洞太小,必须走进去,才能够看得清里边的情况,就像一个临时搭建的矮帐篷。
  前脚刚刚踏入茅房,便听见那一阵“咔咔”声越来越尖利,同时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混杂着茅坑常有的气味,让我猛然感到一股恶心。
  当我完全走进了茅房,站直了身子,把手电筒一照,果然在茅坑边发现了一个黑黑白白的家伙,比家猫大不了多少,此时居然像个人似的双脚站立,在那儿摇摆着瘦瘦的身子,好像在蹦迪斯高。
  奇怪的是,当我把手电筒的强光对准它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置若罔闻,依然自顾自扭动的身子,一副自我陶醉的样貌。
  我在心里暗暗称奇,同时想道:一定是这个家伙搞的鬼!害得我差点儿被活活掐死!
  想到这儿,顿时火冒三丈,于是攥紧了手中的铁锤,一咬牙,照着它黑黑的脑袋狠狠地砸去。
  只听见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像婴儿的啼哭似的,那家伙应声倒地,小小的脑袋被铁锤砸得稀巴烂。
  “噗——”
  我正准备伸手去提它的尸体,不料突然从那家伙的屁股传来一声闷响,一股令人无法忍受的臭气顿时钻入我的鼻子,我当时只感觉恶心至极,想要从茅房走出去,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听使唤了!跟着就是一阵眩晕,刹时间失去了知觉。
  —————————————————————————————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体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我透过低矮的窗户,望见了远处天空中湛蓝湛蓝的云朵。
  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不过整个人倒是清醒过来了,我挣扎着想要起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了似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别动!”
  我看见师父端着一碗药,皱着眉头走到了我的床边。我突然感觉到有点儿怪怪的,好像师父变得极为陌生了。我奋力摇晃着脑袋,又望了望,发现师父还是师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也许是我太过多虑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这时候,师父已经走到了我的床头,把手中的药递给我,并嘱咐道:
  “你中了毒,快喝了这碗药!”
  我开始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一定是黄鼠狼的那个屁把我给害了。后来我在网上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方才知道黄鼠狼的屁臭气冲天,就是因为含有硫醇,而人的嗅觉对于硫醇的臭味又非常敏感,很容易中毒。
  接下来,师父叫我安心休养,说是喝了这碗解毒草药,下午便可以恢复了,对于昨晚的事情却只字未提。然而拗不过我的再三追问,师父终于把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我。
  下面便是师父的口述:
  “我当时被那东西压着,几乎要顶不住了,幸而你及时把那只控制王老板的黄鼠狼给打死了,我这才脱险。
  我看见王老板倒在地上,身体痛苦地扭曲着,还不停地抽搐着;我知道他是招了黄鼠狼的道,因为一开始我便闻见了后院有一股异常的臭味儿。
  后来我按照祖师爷传下来的秘方,给王老板灌了一碗符水,他立马吐了一地的黑血,这才慢慢恢复,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
  我把他扶到椅子上,他却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口口声声叫我救他的性命。
  我知道他是受了惊吓,也不搭理他,只问他最近是不是打死过黄鼠狼。我看他突然皱起眉头,想了大半天,方才有了点头绪。
  他告诉我说,大概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他确实看见过一只黄鼠狼在院子里偷他的鸡,他当时就火了,因为之前他的鸡已经无缘无故失踪了好几只,于是他随手操起一根木棍,就把那只黄鼠狼给打死了。后来还觉得不解恨,又把那东西的皮剥了,当晚就和店里的伙计把那东西给炖了吃了。
  我看见他说到这儿,眼神中明显出现了恐惧。
  原来就在第二天晚上,他睡得正香,突然听见院子里一阵“咔咔”的尖叫声,仿佛婴儿的啼哭,十分凄惨。他当时也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唤醒了店里的两个伙计,一同拿着木棍,摸黑走到了院子里。果然在鸡笼顶上发现了一个黑黑白白的家伙,于是众人操着木棍,奔过去便开打。那东西倒也不笨,一见他们一伙人奔了过来,便如同闪电似的窜上了院墙,不见踪影了。
  此后的每个晚上,王老板都会在三更半夜听见一阵如同婴孩的啼哭之声,而且一天比一天凄惨;可是当王老板提着木棍走出去的时候,那东西早就溜得不见踪影了。
  尽管如此,王老板也不以为意,只把它当作是一种无聊的报复罢了。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声音却在他的棺材铺里面响了起来,王老板觉得不对劲儿,心想难道是忘记关窗户了,让那东西溜了进来?这可不成。
  于是又拿着木棍,打着电筒,轻声轻脚地朝着楼下放棺材的铺子里走去,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就没有把灯打开。
  铺子里横七竖八摆着一些半成品棺材,其中有两个棺材已经刷上了黑漆,那凄惨的啼哭声正是从其中一个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王老板心中顿时大喜,想着这下子它可逃不掉了,非得把它给打死了,然后再炖了吃了不可!
  想到这儿,王老板忍不住兴奋了起来,那东西半个月来吵得铺子里不能安生,他可是恨得咬牙切齿。于是循着那声音,慢慢挪动脚步,同时闻见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心中更是得意万分!
  好不容易走到那个黑漆漆的棺材边上,清清切切地听见里面传来凄惨尖利的“咔咔”声,王老板憋足了劲儿,猛地扑上去,手电筒的强光一照,却惊异地发现里面正躺着自己店里的一名伙计!更可怕的是,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凄惨地“咔咔”声居然是从那伙计的口中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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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阁楼
更新时间2011-3-25 0:06:15  字数:3541

 “王老板当时就吓傻了。他看见那伙计像个死人似的面色惨白,身体僵直地仰躺在棺材里,眼睛,鼻子,嘴巴缓缓地流出一抹深红色血迹,双唇一张一合,不断地发出一阵阵阴险尖利的‘咔咔’声。
  当一个人突然陷入极度恐惧的时候,自然会想到去找一个活人倾诉。王老板打着手电,‘妈呀妈呀’地叫唤着,手舞足蹈地朝着另一个伙计的房间猛冲而去,希望对方能够给他壮壮胆子。
  可是当他一脚把门踹开,像个失魂落魄的鬼怪似的冲进伙计的房间,却惊异的发现那张床上空空如也,床头的窗户大开着,外面是一种摄人心魄的诡异黑暗。
  情况变得更为离奇可怖了。王老板那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突然想到了我,认为我一定有办法救他。打定主意,他终于吁了口气,胸中的恐惧稍稍得到了缓解;然而正当他准备转身的当口,却猛地听见黑黢黢的窗户外面‘嗖’地一下响动,似乎某个东西掉落在地上。
  王老板那个怕呀,当时就感觉胯下一湿,居然吓得尿了裤子!
  他赶紧一个激灵,猛地反转身子,朝着黑压压的门口跑去,刚跑出伙计的房间,却忽然撞上了一个东西,一下子竟被弹倒在地上。他下意识地举起手电筒,这不照还好,强光一射,看清楚撞上的那东西,立刻感到头皮发麻,差点儿吓死过去。
  只见自己猛然撞上的那家伙,却不是个东西,而是他店里的另一名伙计!
  那伙计同样是一脸惨白,七窍流血,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双深邃的瞳孔全是血红血红的,根本看不到眼白。
  王老板正挣扎着站起来,然而当他看见自己的伙计居然是这么一副恐怖的模样,顿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口中求饶道:‘饶,饶,饶命呀——’
  说完就狠狠地磕头,把脑袋都磕破了,水泥地上满是血污。
  却听见那伙计‘咔咔’叫唤了几声,继而又用一种阴森而尖利的口吻吼道:‘哼,你吃了我的伴儿,我要你血债血还!’
  正说着,突然挥舞双手,猛地朝王老板扑了过来。
  刹那间,便已经把王老板按倒在地上,一双惨白的大手狠狠地掐住了王老板的脖子。
  王老板心知那伙计一定是被鬼附身了,虽然怕得要命,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还是挣扎了起来。
  可是那伙计不知为何,平时身体瘦弱,连个棺材板都抬不动,只负责做一些木匠活儿,而眼下倒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力气出奇的大。王老板暗叫不好,心想着自己这回真的死定了。
  然而就在他几乎快要停止呼吸的当口儿,猛地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拽着一根木棍,当即便起了杀心,于是用尽最后一股猛劲儿,挥起木棍,照着那伙计的脑袋瓜子便狠狠砸去!
  只听见一声闷响,那伙计被打了当头一棒,整个身子一软,居然松开了王老板的脖子。
  王老板不愧为生意场上的老手,能够充分判断和把握一切对于自己有利的形势,立马使足劲儿,又朝着那伙计的脑袋瓜子猛敲了一棒。然后一个翻身,终于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那个伙计,踉跄着站了起来。
  当时也顾不上那个伙计的死活了,脑子里早已经乱作一团,胯下也全部湿透了,猛地迈开脚步,便朝着铺子门口猛冲而去。
  而后很熟悉地打开了店门,发现外面一片漆黑,手电筒却在刚才的打斗中掉落了,顾不了那么多,因为身后又传来了那阵令他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王老板一个跨步,便冲到了门外,刚调整好方向,却猛地从黑暗的房梁上飞来一个白影,刹时间就窜到了他的脖子上!
  王老板只感觉脖子一痒,接着就传来了一阵令人眩晕的刺痛,同时闻见了一股奇丑无比的怪味儿。他当时也是心慌意乱,担心店铺里的‘僵尸’会追出来,于是心里一横,也不管挂在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一边迈开脚步飞跑起来,一边儿用双手使劲儿扯住那毛乎乎的东西。
  费了老大的劲儿,终于把那东西给扯掉了,同时感觉脖子上像被撕了一块皮肉,疼痛难忍。
  可是当时根本顾不上疼不疼了,恨不得背上有一双翅膀,快一点儿飞到我这儿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的,王老板跟我讲完了事情的经过,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了地。”
  师父说到这儿,突然把一双锐利的目光朝着我望了望,我禁不住浑身一颤,心想师父可从来没有这么冷峻的目光啊。当即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他对视。
  “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师父,你送王老板回去了吗?还有那两个伙计都死了吗?”我还是禁不住把胸中的疑问吐露了出来。
  “娃儿,你别管那么多了,眼下好好休息,有机会我再跟你讲,为师也要去后山采药了——待会儿我叫大壮给你送饭过来。”
  师父这时候又用那种冷峻异常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然后不再说话,任我自己躺在床上,便自顾自走出了房间。我顿时感觉浑身极不自在,心想师父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当时躺在床上,这样想着,又瞎琢磨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师父的眼神比以往要冷峻得多了。
  对了,忘了跟你讲,大壮就是我的师兄,也就是后来在网吧告诉我王老板死讯的那个人。我的师兄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取了个能干的媳妇儿,还喜欢到外面拈花惹草,但是他对人却是极好的。特别对我,就好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师兄比我入门要晚很多。我记得十年前,师父接到了一单“走脚”的买卖,那时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师父虽然极不情愿,但是为了生计,不得不操起家什,独自出了门去,并嘱咐我不要乱跑,安心在家里呆着,等他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我当时才十一岁,年纪尚小,根本帮不了师父什么忙,所以师父他老人家也就没有带上我。不过我一听师父回来会给我带“好吃的”,眼睛一亮,顿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盼星星盼月亮,每天早早的起床,就搬一张小板凳,爬上阁楼的平顶上,远眺着镇子口的蜿蜒小路,望眼欲穿的等待着。
  可是一连等了四五天,师父给我留下的干粮都快吃完了,却仍旧不见师父回来。我开始急了,心里想着自己难道就要饿死在家里,连尸体也没人收,在某个清晨或下午,就瘫倒在阁楼的平顶上,默默地死掉吗。
  我从来就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那时候也是一样。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打开厨房的碗柜,发现里面的干粮已经没有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糟糕,我压根儿没有想过去挨家挨户乞讨,再说那年头人情冷漠,镇子上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仅靠着一亩三分地勉强度日。去年又爆发了旱灾,粮食锐减,镇上的乞丐到处都是,他们挨家挨户地敲门,却遭到一个又一个的白眼。于是大部分乞丐都离开了小镇,去外面的世界谋求生路了。
  当时我经常听说镇上饿死人,那是常有的事儿;甚至还听说过有一个人因为实在饿得受不了,居然把他的亲弟弟骗到了厨房,用菜刀砍死,然后把尸体剁成一块一块的,放到锅里炖。他一个人吃不完,又用篮子装着煮熟的肉块走村窜巷去吆喝,说是卖狗肉。据说有很多不知情的乡亲们,看到价钱那么便宜,都纷纷买来吃了。不过种种事件均属谣传,事实真相与否,我至今还不知道。
  言归正传,当时我发现碗柜里没有了食物,心里顿时凉透了,小孩子就是这样,最关心的就是吃的东西,仅仅两三个小时没有东西吃,就觉得受不了。
  可是没办法呀,师父还没有回来,家里也再没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我只得唉声叹气,又搬了小板凳,沿着木梯子爬上了阁楼的平顶上。
  我像个石猴子似的端坐在那儿,孤苦伶仃,眼巴巴地望着镇口的小路,却始终没有看见师父他老人家的身影。
  我就那么可怜兮兮的坐在那儿,等呀等,脑子里同时想象着自己在一个摆满美味佳肴的厨房里,大吃大喝;渐渐地,天空居然黑了下来,当我从无尽的幻想世界中抽离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已经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头了。
  坐了那么一天,身体也感觉到了极不舒服,骨骼僵硬,于是我想到了睡觉,也许睡着了会好受一点儿,就会忘记饥饿。
  打定主意,我于是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置身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压根儿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了。
  没有丝毫的办法,我只得按照记忆,慢慢地朝着放置木梯子的那头走去,心里面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儿害怕了。
  我当时正想着漆黑的四周会不会猛地出现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一下子把我咬住呢,这个时候,突然脚下一空,只听见一阵木板断裂的“吱嘎”声,身子往下一沉,便朝着黑黢黢的阁楼跌了下去。
  我摔得够呛,小小的身子骨差点儿碎掉,过了好一会儿,身体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一点儿,我方才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魔窟。
  阁楼对于我一直笼罩着某种神秘的面纱,因为阁楼的木门总是紧锁着的,师父平时也不准许我随便靠近阁楼,说里面有妖魔鬼怪。我当时太小,理所当然对于神秘的阁楼心存恐惧。我望了望头顶,发现原来是自己踩到了霉烂的木板,这才不小心掉了下来。
  然而要想爬上去,显然不可能,因为三米高的距离对于一个仅有十一岁的小孩来说,实在太高了。
  四周黑得出奇,由于整个阁楼根本没有一扇窗户,所以这儿要比外面更是黑上一层。置身于这样密封的黑屋里,我开始产生了恐惧的心理,全身上下竟然慢慢地起了鸡皮疙瘩。
  我赶紧站了起来,本能地想逃离这个诡异的黑屋,然而当我摸黑走到门边,用力拉了几下,却发现外面居然上了锁。我急得快要哭了,心里纷乱如麻,又恐惧又惊惶,压根儿不敢回头去看。然而这时,却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黑暗中隐隐响起了一阵“嘿嘿嘿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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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ashuai2012    時間: 2012-9-13 19:01
应该不错,下下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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