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艺术品市场韧性强高净值艺术藏家买得更多 - 比思論壇

一年前全球疫情逐步放缓，一些国家和地区重新开放边境和旅游，艺博会则走向线上+线下的展销模式，我们熟悉的艺术品市场似乎正在渐趋稳定。然而，随后陆续而至的新冠病毒变异、俄乌冲突引发的国际燃油价格上涨以及欧美通货膨胀，如今的全球艺术市场无疑面对着一个比一年前更为动荡而复杂的环境。

　　有趣的是，在这样看似困难重重的背景下，艺术品收藏家们却似乎对艺术市场保持着十足的信心，甚至买出了多项纪录。11月10日，佳士得纽约为已故微软联合创始人保罗·艾伦举行的专场拍卖“先锋创见：保罗·艾伦珍藏”就创造了一场史诗级的拍卖。上半场的全部60件作品以“白手套”成交，共五件破亿，创造了约1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09亿元）总成交额的战绩，成为拍卖史上成交额最高的一次私人收藏拍卖。而目前仅上半场的成交价便已远超过此前全部藏品的拍前估价，下半场还有95件藏品尚未露面，实在让人期待。

　　节节攀升的破纪录高价艺术品背后，这群豪掷千金的超级富豪们的身影也逐渐浮出水面。近日，由艺术市场咨询公司（Arts Economics）创办人Clare McAndrew博士撰写、巴塞尔艺术展和瑞银集团联合出版的《2022年环球艺术收藏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正式发布。

　　恰如其名，本次报告的主题聚焦于“艺术收藏家”这群高净值人士的需求变化和消费趋势。所有参与问卷调查的高净值藏家都需要符合当前净资产（不包括房地产和私人企业资产）超过100万美元，而且必须在2020年至2022年间每年至少花费一万美元在投资艺术品这两项条件。通过基于全球11个国家和地区共2700多名高净值收藏家的最新反馈，带我们一探这个位于“金字塔尖”的神秘群体的究竟。

　　正如大多数奢侈品行业一样，艺术品市场近几年经历了上上下下的动荡。2020年，突如其来的疫情使得艺术品市场整体销售出现暴跌，但很快又在2021年开始止跌回升。不仅出现了高于预期的反弹，甚至在恢复损失的同时创出了超过疫情前水平的651亿美元总销售额，增长近30%。其中，价值增幅最大的就是高端市场，高净值收藏家的消费在帮助推动市场复苏方面最为“功不可没”。报告主笔人Clare McAndrew表示：“尽管外部环境动荡，但高净值收藏家表现出惊人的韧性，他们无疑认为艺术是金融动荡时期相对安全的避风港或价值储存手段。”

　　高净值藏家对市场的信心和购买意愿主要围绕他们“是否愿意为艺术品花钱”和“愿意花多少钱”两大问题展开。

　　三大国际拍卖行的销售结果通常被认为是衡量全球高端市场的“晴雨表”，而就今年上半年的情况看，整体市场消费散发出积极向上的信号。数据显示，佳士得、苏富比和富艺斯在2022年上半年全球总销售额为71亿美元，较2021年同期增长了21%，比2019年疫情前增长了近四分之一，说明了藏家在今年复杂的国际和经济形势下对艺术品有着持续强劲的需求。

　　为了求得“心头好”，高净值藏家在一掷千金上更是毫不手软，愿意高价购买艺术品的人群占比也在迅速攀升。调查显示，他们在2022年仅仅是上半年就为艺术品支出了18万美元，几乎是2019年疫情前全年（10万美元）的两倍，也远高于2021年全年的16.4万美元。尤其是购买价格超过100万美元艺术品的高净值藏家比例从2021年的12%增加到2022年上半年的23%，几乎翻了一番。而随着今年下半年全球艺博会和拍卖活动更加繁多，预期藏家在艺术品投资上更为频密，高净值藏家的2022年艺术投资总支出的中位数或将比2021年时的数据增长一倍以上。

　　对于市场而言，信心比黄金更重要。展望2022年的下半场，接受调查的大部分高净值藏家（78%）对未来六个月全球艺术品市场的表现继续持乐观态度，甚至比“对股票市场持乐观态度”的比例（75%）还要略高。

　　保证对艺术品持续的需求和供应是保持市场流动性的关键。调查显示，接受采访的藏家对买卖艺术品的意愿都有所提高，有55%的人计划在未来12个月内购买艺术品，而39%的人则希望出售他们收藏的作品。在后疫情时代，部分藏家更倾向于进行慈善捐赠，有45%的收藏家打算在未来12个月内将部分的作品捐赠给博物馆，意愿上也高于2020年时的29%。

　　正如大多数艺术品藏家一样，高净值藏家在各种不同媒介的艺术品偏好上也十分多元丰富，但传统纸面绘画作品依然是艺术藏品中的主流。报告显示，2022年综合统计横跨不同国家地区市场、不同年龄层、不同收入水平和收藏经验的人群，近半（49%）藏品依然是以绘画、雕塑、纸上艺术为主的传统美术媒介作品。

　　但在过去几年，对数字艺术的兴趣增长也十分显著。据统计，高净值藏家平均有近15%的藏品为数字艺术品，其中的9%是与NFT相关的艺术藏品，超过了电影、视频艺术和摄影的受欢迎程度。至今，大部分NFT艺术的销售依然主要是在NFT平台上发生的，而非传统画廊和拍卖行等渠道。根据NonFungible.com提供的数据显示，在主流NFT平台上销售的艺术品和收藏品价值，也已从2019年的460万美元，暴涨至2021年的111亿美元。

　　天价NFT艺术品的出现自然吸引了大量的短期的投机交易。据统计，这些作品平均转手周期只有一个月左右。再加上2022年加密货币市场大幅降温，以太坊的价格从2021年底到2022年6月之间就下跌了近75%。在市场逐渐变得饱和的情况下，NFT艺术品的交易也走向放缓。2022年上半年，NFT艺术品总交易额为6.1亿美元，远低于2021年下半年24亿美元的交易额，但依然高于2019年（约60.5万美元）和2020年（2200万美元）全年。在报告主笔人Clare McAndrew看来，这波回落和调整将有助于平息热炒下的市场狂热，也可以劝退一些并非对数字艺术感兴趣的投机交易者。

　　然而，数字上的放缓并未意味着高净值藏家对NFT艺术品兴趣的降低。在2022年上半年，接受调查的高净值收藏家在艺术类NFT上平均花费了4.6万美元，超过了他们在2021年（4.4万美元）和2019年（3.5万美元）全年的花费。而且与2021年的调查结果相比，藏家分配给数字艺术的整体份额同比增加了5%。

　　在购买艺术品时，画廊和艺术品经销商也是多数高净值收藏家的首选。最受藏家所喜爱的艺术品购买渠道是艺术品经销商/画廊（37%），第二受欢迎的渠道是拍卖行（23%），排在第三的才是各类型的艺术博览会。

　　大多数藏家认为，艺术品经销商们具有比其他渠道更高的验证或鉴定艺术品的能力，经销商或画廊提供的作品和艺术家的质量更高，而且能够经营好艺术家未来的职业方向，还在购买作品前能对作品进行更准确的估价。

　　近年来各种形式的线上艺博会和线上画展已成为常态，有高达95%的高净值藏家都曾经试过至少一次在未亲自过目的情况下购买艺术品。但几乎所有藏家（93%）都认为，在购买一件作品之前能亲眼见到艺术品这件事对他们十分重要。尤其是艺术品的价值越高，他们认为越有必要亲眼进一步看过再购买。

　　无论是传统的艺术创作、画作运输和举办艺术展览，无形中产生的碳排放往往难以避免，因此艺术行业的“碳足迹”问题一直是业内人士争论的焦点之一。在接受调查的高净值藏家中，越来越多人认为追求可持续发展十分重要，希望可以在诸多细节上都更“绿色”一点：例如，只发布数字版的展品图册，减少或整合艺术品的运输频次，使用对气候影响更小的海运交通方式，更多地参与本地的社区艺术展销活动等。

　　而事实上，参与调查的相当大部分的藏家也都愿意为购买艺术品的可持续选项支付溢价。98%的人愿意支付5%的涨幅（高于2019年的90%），86%的人愿意支付10%的涨幅，而57%的人愿意支付25%的可持续溢价。

　　伴随着国际局势的复杂多变和疫情因素，2022年即将走向尾声。全球艺术品市场又一次地用强劲的复苏向我们证明了它强大的韧性和自我恢复的生命力。面对下一个春天，我们更有信心，也更有前行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