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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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黄沙，烈。

    少年来了，意风华，携三尺青剑，一曲紫竹笛。此去塞外，受师命绞杀地悍匪三千。

    定会一战名。

    2

    间风寒。

    他偏安于帐篷一。涉万，过千山，首战未捷，便开始思乡。也许，这刻，江南月光稀朗，盈满花间。笛声悠悠，镌刻着深沉客怀。

    外面恍然有脚步声，他拿起边的剑，惊觉而起。

    “深造访公子，过于冒昧，但公子笛声彷如天籁，故有此打扰，望赎罪。”女子声音清冷、真诚。

    他释然而笑，正要道无妨请进，女子掀起帐篷帷幕，款款而来。

    3

    黑发如缎，白衣似雪。一室艳光晃他的眼。她的清浅微笑冉冉在明灭不定的灯管下绽放，新莲出。

    他知道，无论对方是敌是友，自己已经败了。

    心已沦陷，谈何剿灭敌人。

    然，他还希冀女子只是个无关此战的局外人。深畅谈，他剪掉一段又一段的灯花，女子垂道谢，飘然离去。一无眠，明儿便是战期，谁胜谁败，并无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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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自一，狂风撩散他的发。他安然坐在嶙峋巨石吹笛。背后马蹄声起，踏平了呼啸的浊风。

    需回，他便知道，不必出手。胜负已经定出。他从容转，数十个精装阵的蒙面匪簇拥着她，白衣白裳，不染细尘。

    她凄艳而笑，我可否为你舞一曲？

    匪徒急速后退，消失在他的视界之内。

    抬腕，昂首，踮足，她在黄沙中跳出一支来自江南的他从未见过的舞蹈，时而狂烈，时而婉转，娆风，每一个回旋飞舞都写满着离别。

    他累了，如此斗争为了什么，所谓正义还是名声。当边没有红尘眷侣，一切都还有意义吗？他突然想舍弃全部，只换此刻永恒。

    舞罢，她说，宿命如此，你我，敌人而已。他再次目送她侧马缓行消失在天际。

    竹篾斗笠下的他拔剑，剑冷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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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其功于一役。他趴在地，看着倒在泊中的贼，凄苦而笑，果然输了。虽然手戮敌人十三，但是自己自己也负重伤，能否安全回到江南还是个未知数。

    铃儿轻响，溅破趋于平寂的大地。放佛招魂引般，飘忽渺远，却又无不在。不久，铃声渐渐飘得近些，他用力抬起，马背的红衣女子，金发碧瞳，体态娆，媚眼如丝，连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都透着无限的魅惑风姿。

    她，是她吗？

    他已没有任何力分辨眼中女子是否是他，白衣圣洁，红衣烈。女子唇边漾开的冶微笑，飘下马，迎着风沙，开始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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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离开了。他本就要离开的。

    一纸召书，他得飞往江南回复使命，同时与从未谋面的都督府大小婚。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不再回江南。”他说。

    “那才是你的天地，我们当不该相遇。”素衣如雪，她还是一如当见面时的清冷。

    他低，蓦然眼中精光四射，大笑道：“如此，那珍重。”

    往那些缠绵子可是在大漠黄沙中缓缓消逝，如中月，一轮一轮在时光的轨道漂白至透明。

    “可否再为我跳曲《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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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是出手从红衣女中救下他。只因刹那的心动，虽然他力挫自己手下将多数。

    从此，瀚海黄沙，鸳鸯比翼，笛舞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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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他后起舞，白衣飘飘，美丽飘忽似一场梦。

    他牵着马，渐行渐远，消失在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