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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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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张一语版冥婚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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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 寬容 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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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06: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三章(1)

    徐州市第二医院要顺着古彭广场南侧的淮海路继续向西走上一两站路,地处在路南。出租车绕过一幢幢居民楼,穿过一条条街道,才安稳的驶在了淮海路上,一路向西奔驰。

    “师傅,麻烦你快点,我们有急事!”一语边说边掏出手机,给他姐姐拨了过去。

    “姐啊,怎么样啊?”

    一语的外婆忙把手机抢到了手,“丫头啊,你可要千万劝好他啊,别让他干傻事,我们很快就到了!”

    ……

    “到底是什么回事啊?他怎么会想着跳楼啊!”

    ……

    “你可要千万劝住他啊!”

    ……

    “什么,不让接近,那你们可千万别激他啊,先把他稳住,我们马上就赶来了!”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妙了,刚才见到那只黑猫就是一个预兆,我看了看张一语,他脸色也难看得要命,真恨不得立马冲到二院。

    我无意中又看了看窗外,忽然又有一家婚纱店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而且那店的橱窗里居然也摆放着这么一件红色旗袍般的结婚礼服,和今天早上我下48路公车后看到的那件颇为相象。我感到万分的吃惊,难道这是巧合?还是有别的用意?

    车子飞驰着,把那家店远远的甩在了后面,那红色的结婚礼服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出租着狠狠地停在了二院门口,一语塞给那司机二十快钱后,我们四个便疯一般冲劲了医院。这医院显得空极了,大厅里几乎没有人。

    “哪啊?”我问。

    “住院部!住院部!”一语说。

    我们四个又赶紧穿够后门在,直奔住院部。住院部是一座很高的楼,有近三十层。楼下挤满了围观的人,警察拼命的维持着秩序,以在楼下留出大片的空地用于救援,很多警察已经拉起了救生网,但我觉得这救生网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一个人从近三十层高的楼上跳下,这网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抬头就可以看到最顶层的边缘站着一个人,那人就应该是一语的外公了,我惊奇的发现,他浑身上下居然都是红色的,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让一让,我们是家属!”一语在最前面冲着,拨开人群,只奔住院部的大厅,那里有电梯,可以直达顶楼。我搀着一语的外婆,和许冬也拼命跟着张一语向里挤。很快我们就挤进了大厅,站在了电梯的前面,可看电梯的数字显示,电梯现在到了二十层,且还是继续上升,要等的话得需上一段时间。一语等不急了,直接就奔楼梯,许冬也跟了上去。

    “宇缘啊,照顾好我外婆,我们先上了!”一语说。

    其实我很想劝他不要爬楼梯的,三十层楼啊,得爬多长时间啊,再说了,就算爬上去了,也快要累死了。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和许冬上楼了,脚步很急,希望他们可以早到天台。一语的外婆此时也已经累得直喘粗气,我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奶奶,你不要担心,一语他们已经上去了,没什么事的!”

    她只是点头,不说什么话。

    等了好一会,电梯才来,不过里面居然空无一人,我有些疑惑,按理说,医院里的电梯至少也应该有个专人管理才对。

    “电梯来了,来了!”一语的外婆拉着我走了进去,直接按了最顶的楼层。

    这电梯里的空间不是很大,四周都是光亮如镜子般的钢板,可以很好的看清自己的身影,电梯的一个死角还有一个正在摇头吹着的电风扇。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很讨厌在狭小的空间里呆着的,这样我会感觉很压抑,呼吸都会变的紧张。

    电梯一层一层地向上,门旁的数字不断的变化着,我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一直以来没有人再上这电梯啊?医院的事务一般都是很忙的,难道所有的人都去看热闹了?

    这电梯里混响着机器的“嗡嗡”声,听上去让我感到特别的心烦,通过这四周的钢板,我看到自己的脸很是惨白,一语外婆的脸也很惨白。

    “嗡嗡”声越来越大,且这声音不断的变的尖锐起来,就像是金属互相紧密的摩擦似的,猛烈的撞击着我的耳膜。我感到有些不妙了,自己又像是要进入了一个盲失的世界里了。“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反复告诉自己,并试着伸手去抓旁边的一语的外婆,可我的手伸到她跟前,她就跟空气似的,我根本触摸不到。

    四周光亮的钢板开始变的混沌不清了,并开始摇晃起来。一语的外婆也慢慢消失不见了,只此我一个人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了。我摸着四周的钢板,感觉它们变得很冰凉了,就像是一块块冰似的。

    不过,虽然四周变的是那样混沌不清,但我还是看到了好几个人影,他们似乎站在我的周围,只所以说是好象站在我周围是因为我只可以从钢板里看清他们是站在我旁边的,而我真实的旁边没有任何人。我感觉他们都在盯着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幽怨。

    突然,这些人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冥婚照片,一共有四张,分别贴在四周的墙上,大大的,看上去很令人恐惧。我看到那女人惨白的脸,她的眼皮下拉着,本来也下拉的嘴角现在居然扬了起来,她在笑,居然在笑,可这笑看上去是那么的诡异,令人感到有股凉气从脚底一直打通到头顶哭声?有哭声,隐隐约约地,忽近忽远,有时就在我的耳边,有时可又在很遥远的地方。我仍在四处摸索着,我也不找到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摸索,我甚至并不想摸索,可我的手就这样的停不下来。

    忽然我看到眼前一片光亮,紧接着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臂。

    “宇缘!”这声音好熟悉,“你怎么啦?怎么啦?”

    我眼前的那些照片被这句话击得顿时变的粉碎,我也看清了,抓着我手臂的是张一语,他正很疑惑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他又问。

    我一惊,“没……没什么!”

    “那我们喊你,你干嘛不理啊!”许冬说。

    他们两个都是满头大汗的,还都喘着粗气。

    “我想,我可能是又晕了!”我下意识的去看旁边一语的外婆,她也疑惑的看着我。“奶奶,我刚才怎么了?”我问她。

    “你刚才一个劲的抓着这墙壁,喊你,你也不理会!”许冬说,“你怎么会又晕了啊?”

    “我看到了那张照片,对,就是那张,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在笑,她的笑很诡异!”

    我说,并四处望了一下,电梯的钢板上应着我的惨白的脸。

    “她在笑?还很诡异?”许冬很吃惊。

    “对了?你们俩怎么也上了这电梯啊?”我问一语。

    “我们爬到十楼,正好遇到你们的电梯,也就上来了!”

    “还是电梯快啊!”许冬说。

    终于到了顶楼,电梯门轰然大开,我们四个赶紧像争命似的往外跑。这顶楼看样子是用来存放一些杂物的,走廊里乱糟糟的,到处摆放着杂乱无章的物品。走廊的另一头围着好几个警察,还有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看来那里就是天台的入口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看到我们几个慌忙走了过去,一个警察问我们。

    “家属,我们是家属!”一语喝道。

    通往天台的门是一道满是铁锈的栅栏,可这门栏已经被人恶意的破开了,地上有被撬坏了的锁。

    天台的门边站着张一语的姐,她看到我们几个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姥姥,我外公他,他……他要干傻事!”她急得哭了出来。

    近二十米远的地方,也就是天台的护栏外,张一语的外公就站在那里,一只手拽着锈迹斑斑的铁栏,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令我们感到大为惊讶的是,他……他居然穿着一身女人的衣服,是一件结婚礼服,和照片中那个女人穿的有些相象。他的居然还画了女人的妆,显得很是滑稽。

    “老头子,你在干什么啊?快下来!”一语外婆声嘶力竭的喊着,硬往前靠近。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老头一见有人接近他了,立刻做出反应,“别过来啊!”他的声音居然刻意的装出很细的样子,就好象他的喉咙里塞了什么东西似的。

    “姥姥,你别过去,外公他现在谁都不认识了!”张一茹哭着说。几个警察也过来劝住了一语的外婆。

    “外公他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啊?”一语问他姐。

    “我也不知道啊,我来看表弟的时候就见他穿成这个样子,我还很奇怪,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就直奔天台跑来了,拦也拦不动!”

    “我要结婚啦,我要结婚啦!”老爷子在呼喊着,声音很尖锐,“我终于要结婚啦!我要和一个鬼结婚啊!哈哈!”

    和一个鬼结婚?我心里大惊,立刻就想到了冥婚,和张一语对视了一下,看样子他也想到了冥婚。

    “老头子!老头子!你说什么呢?你快下来吧!”一语的外婆看着自己的丈夫身处险境,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用手不住的拍这大腿,双脚狠狠地跺在地上。

    “现在不要激他,先想办法把他稳住!”有个医生建议到。

    “有什么好的救援方法吗?”一语问旁边一个警察。

    那警察摇了摇头说:“要想把他安稳的救下来不太容易,他不让别人接近,我们也不好暗下偷偷接近他,这天台一览无余,根本就没办法接近他!必须想办法让他自己走过来,至少也要跨过围栏!”

    “哈哈,要结婚啦!哈哈,晋升,我去找你啊!”老爷子喊着。

    晋升?这老爷子居然喊出了“晋升”这个名字,晋升不就是秀儿生前爱的那个男佣嘛,这老爷子怎么会知道他啊?

    就在这时候,我又听到了有歌声隐约传了过来,这歌声就像是某个戏曲,听上去好熟悉,对了,我曾经在故黄河那就听到过这样的声音,还看到了那个女人站在黑色的河道里。这歌声好象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好象呼唤声一般,很有穿透力。

    我注意到,一语的外公听到了这歌声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朝我们这看了看,又朝远出的天空看了看,然后一副和轻松的样子放开了唯一抓着铁栏的手,他整个人也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了。

    “老头子!”一语的外婆叫了这么一句后便晕了过去,像泥一样瘫倒,幸好有个警察在一旁把她给抱住了。

    “不要啊!”一语大叫着冲了过去,张一茹也紧跟着他。

    与此同时,我听到楼下传来震天的呼声“啊——”这是楼下那些围观人发出来的。

    我和许冬也冲到了围栏前,往下看去,楼下是黑压压的人群,就像是一股涌动的恶水。一语的外公被救生网给接住了,可我估计他还是死了,因为我看到救生网里的他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张一语一转身,疯一样的奔向楼下。我和许冬见状也忙跟了过去。

    电梯里,张一语恨恨的用手锤打着四周的钢板,“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他哭着说,两只眼睛红成一片,“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一茹受了很大的打击,此时有些发愣的站在一旁,双眼紧盯着电梯旁的数字,“我……我也……不知道……怎……怎么回事,外公怎么……”

           

    正文  第十三章(2)

    此时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张一语。

    “张一语,你外公的死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一定有关,我保证!”许冬恨恨的说,“你们刚才有听到吗?他在跳楼的时候,有歌声传了过来,我听那歌声不像是正常人唱的,听上去很诡异,你们有没有听到啊!”

    “是的,我也听到了,歌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我说。

    “还有,你外公他怎么会穿着一套结婚礼服呢,这太奇怪了吧,他不是说要去找那个什么晋升嘛,看来,你外公一定是被照片中那个女人的鬼魂给迷惑住了,再或者就是鬼上身!”

    “那女人为什么要上我外公的身啊?”

    一语外公的离奇死亡让我又想到了那个淹死在故黄河里的那个赵大爷,那张在大成殿前拍的照片中的三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了,剩下的那个李大爷也不见人影。他们三个究竟遇到了什么?怎么会一个接一个死亡呢?还死得这么离奇?

    楼下的人群挤的如同罐头中的沙丁鱼,密不透风。警察大开这警笛也无济于事。人们都像是疯了一般往里挤,都想亲眼看一看这出事现场。

    “我们是家属,让一让!”张一语叫着,像一把刺刀似的向人群里插去,我拉着张一茹,和许冬一并紧跟着张一语向里挤。

    人群的中央有好几个警察在拼命维持秩序,不断向外推着往里挤的人以保护好现场。

    张一语的外公是头朝下坠落的,救生网所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让他的死相不是那么的难看,可他的死相还是那样的不堪,令人感到万分恐惧。他的头颅大半已经碎了,几乎看不出是一个人的脑袋,白色的脑浆溅了一片,还混杂着大量的血迹。我发现他的一颗眼珠子居然给摔了出来,粘在血水里。这眼珠子的瞳孔很黑,而且——而且它还是在盯着我的,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我背后冷得一抽凉,感觉这眼珠子好生熟悉,对!我想起来了,上午在军训,我发晕的时候就见过一颗眼珠子,它是蹦蹦跳跳来我眼前的,还炸开了。我脑海里想着那颗眼珠子,眼里看着眼前这颗眼珠子,感觉它们好生相象!

    看着眼前这惨相,张一语跪倒在了地上……

    一语外公的死又使事情变的复杂了起来,而我们想要向他询问的事情现在也不得而知了。不多时,一语的舅舅,舅妈等人也赶了过来,大家哭成了一片,一语的外婆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

    正在大家都在痛哭的时候,我不经意的发现——张一茹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这笑显得是那样的不和时宜而愈发诡异。不过这笑也只是存温一瞬间而已,很快便隐去了,她的脸上仍是痛苦的表情。

    “她为什么会这样的笑呢?我心里泛起了疑问,我细细打量了一下张一茹,她的脸颊被泪水遮了个严实,变得红通通一片,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抹了很重的胭脂。

    殡仪馆来人了,开着一辆白色的殡葬车,按警察的要求,一语外公的尸体先存放在殡仪馆,关于他跳楼的事件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抬着担架将一语外公的尸体运走,一个人还用塑料袋拾起了地上的一些零碎。张一语一家子人上了车殡仪馆的车,我本来也想跟着去的,可觉得很不方便。

    随着殡仪车的开走,四周的人群也慢慢地散开了,只剩下我和许冬还像个木桩子似的立在这现场,地上的那片血迹已经开始凝固而发黑了。

    我看了看许冬,他的样子看起来好严肃。“喂?咱俩该去哪啊?”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看一看一语那个表弟,他不就是在这里住院的嘛!”

    “看他做什么啊?”我很疑惑。

    “我也不知道,总之去看看他会有什么发现也许说不定啊!”

    我两手一摊说:“可你找到他在几号病房吗?”

    他摇头,“可以给张一语打个电话问问,不过现在最好不要给他打电话,他现在正伤心着呢!”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去哪?”

    “去天台!”他说,“刚才我们在天台都太过匆忙,根本没来得及观察什么!”

    我点头,很赞同他这个建议,“不过,我们还去不去空军学院啊?现在都快一点半了,再不去的话,会迟到的啊!”

    “我是不打算去军训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什么心情军训啊!”

    我很吃惊,“不去军训啦?那姚老师还不把我们给批死啊!再说了,不去军训我们能去哪呢?张一语去了殡仪馆,他自可以向老师解释啊!我们怎么解释啊?”

    “要去你去吧,反正我是不去了,下午我还想去徐州二中走一走,看看那个大成殿,而且我一定要进去看看!还有我要去那个赵大爷家看看,奇Qīsuū.сom书一语外婆说他家是在黄河小区几单元三楼几号房呢?”

    “好象是八单元三楼七号!”我努力回想着一语外婆说过的话,“怎么?我们去他家做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但我想总要去他家看看的,至少打听些关于他生前的事,或许会发现什么,以揭开冥婚之谜!”

    我想是应该去那个什么赵大爷家看看了,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发现。我决定了,今天下午也不去军训了。我拿出手机给姚老师发了个短信:“老师,我是宇缘,我和许冬今天下午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去军训了!”我也不想打电话了,怪费口舌的。

    说话间,有几个清洁工模样的人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们手里那着扫帚,还提着好几桶水。看样子是来打扫这现场的。

    我和许冬连忙闪到了一边。“哗——”一桶水狠狠地冲击着地面上的血迹,血迹顿时被冲散开来,淡化了很多。那几个人又草起扫帚对着血迹擦个不停,又泼了几桶水后,地面上的血迹几乎看不到了。

    “哎?你们看,这什么东西啊?”一个清洁工弯腰在下水管道的入口铁栏外拣起了一件圆圆的小东西。“眼珠子?”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可仔细一看那人手里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眼珠子,而是令一件更让我感到不安的东西——一颗中间带有红色斑纹的玻璃球,它在阳光下还荧荧作闪。

    “怎么?这里怎么会又有或者样一颗玻璃球呢?”我心想。

    “是个溜蛋儿啊!”另一个人说,“我看你还是把它给扔了吧,别再这是刚才死的那个人的东西,你要是留着我话,指不定那人会去找你呢,呵呵!”

    那人刚想把这颗玻璃球给抛出去,我便把他给拦了下来,“别……别扔啊!给我了吧!我怪喜欢玩这东西的!”

    那人倒也爽快,道了声:“接着啊!”便把那玻璃球抛给了我,我一扬手,稳稳当当的接在了手里,“谢谢啊!”我笑着说。

    这玻璃球攥在手里感到凉郎的,就像是一颗冰珠似的,我和许冬拿着它对着太阳端详着。这颗玻璃球跟我和一语在徐州二中图书馆里拣到的那颗颇为相象,至于是不是吧同一颗我不敢说。中间的红斑如同一滴血似的鲜红,看上去令人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这里怎么也会有这样一颗玻璃球啊,是不是张一语丢在这里的啊?”许冬问。

    我说不上来这颗玻璃球的出处,但我感觉它和不一般。又看了它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我便把它细心的搁在了口袋里。“去天台吧!”我说,“刚才在上面确实挺匆忙的!”

    他点头。

                   

    正文  第十三章(3)

    电梯里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好些人挤在里面,电梯几乎都要发出超重警报了。很多人都在饶有兴趣的谈论着刚才张一语外公的事情。

    “哎?那老头死得也真够惨的啊!脑浆子都摔出来了!”

    “当然啦,从二十多层的楼上跳下来,摔成这个样子已经是清的喽!”

    “他为什么要跳搂啊?”

    “那谁知道啊!”

    “我听人说是神经出了问题,你们难道没看到他身上居然穿着的是女人出嫁才穿的结婚礼服嘛!我想他一定有什么问题!”

    “对,那礼服还是以前人结婚兴穿的,现在这个年代谁还穿这样的结婚礼服啊!”

    ……

    电梯在管理员的控制下,到了二十五层便不再继续向上了。我和许冬只得步行从楼梯继续向上。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医院里的楼道是那样的昏暗,我本来以为我们那小区的楼道里算阴暗的了,不想这里更是胜一筹。拐角处到还有一个窗户,但小得要命,且玻璃上还满粘着灰尘,阳光透进来有些费力。

    “你是不知道啊,刚才我和张一语狂爬了十楼,乖乖来,累得我几乎要吐血!”许冬笑着说,我知道,他这是为了缓解一下这周围紧张的气氛,毕竟刚刚看到一个死得很惨的人,而现在就走在这阴暗的楼道里了,怎么也会让人感到心里恐惧得要命。

    二十五层楼以上的人就很少了,偶尔会看到有几个医生匆匆在走廊里走过。

    我们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顶楼,穿过杂乱的走廊,我们径直来到了天台前的那道铁栅栏门外,这门没有被锁上,只是用那个坏掉的锁挂在门闩上。许冬一伸手便将那烂锁取了下来,“哗——”一下子拉开了铁门,惊得四周的灰尘迭起。

    此时的太阳正在火头上,耀着她的淫威,几乎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给点燃了。天台上是一大片空水泥地面,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涉足而在地面上积了一层白色的垢,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白花花地。这里风很大,吹的我的头发乱飞。

    “你站在风中的样子好好看啊!”许冬笑着说,“整个一大美女啊!”

    “你小子少贫嘴,想想我们到天台来做什么的啊!”我不好气的说。

    “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什么——这个!”说着他指着脚下的地面。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白色的水泥地上有一个“井”字,是被人用锐器划刻在地面上的,从刻痕来看应该是不久前刻的。

    “井?怎么又是一个井字啊?”我很是疑惑,又想到了那张冥婚照片上也有过一个“井”字。张一语曾经推测过说着“井”字应该是某个标记。

    “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呢?”许冬也很疑惑。

    “我也说不清楚,张一语推测说是某个标记,你怎么认为呢?”我问他。

    “我更不知道,我除了在我奶奶家见过井外,就没在别的地方见过什么井了!”

    我们一起走到了天台的边缘,也就是刚才一语外公跳下的地方。我又想到了他跳时他脸上诡异的笑和那凭空产生的歌声。

    “不要太靠前啊!”许冬提醒道,“别再楼下的人认为又有人要跳搂了啊!”

    一语外公跳下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天台一行只找到了这个“井”字。

    许冬拿出了手机,“现在可以给张一语发个短信了,问一问他的表弟在哪里住院!”

    不多时,一语有了回应:“十六楼八号五床!”

    “走吧!去看看他的弟弟吧!”说着我转过了头,忽然的就看到天台的那道铁栅栏门里站着一个人,因为光线不好的缘故,我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只能看到大体的轮廓,感觉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许冬回头时也看到了这个人影,“那人是谁啊?”说着他大迈着步子向铁栅栏门走去,那个人看到有人接近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跑开了,其速度很快,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咣咣作响。

    “站住!”许冬大喊了一声,可那人就已经不见了。

    我们也都没有追过去,因为我们不知道那人是谁,要干什么。

    “看那人的身影怎么有点像张一语的姐姐张一茹啊!”许冬说,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那人有些像她了。可会是她吗?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她和张一语一起上了殡仪馆的车了。“哎?许冬啊!跟你说个事!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一语他们家很多人在痛苦,我忽然发现张一茹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而且这笑显得有些诡异!”

    “什么?你说张一茹诡笑?”许冬大吃了一惊,“可我看到她哭得也挺悲伤的啊!”

    “她的笑也只是在一瞬间,我觉得她好象也有什么问题!”

    “那刚才那个人是她吗?要是她的话,那她为什么跟踪我们呢?”我又说。

    “可能吧,不过现在我们先不要说她了,还是先去看看张一语那个表弟吧!兴许会在他那里有什么发现呢!会不会也有人留下个井字啊!”

    “十六楼八号五床!”我说。

    我们又顺着原路返回,一路上脚步匆匆,楼到里回荡着我们沉闷的踏步声。走了好些楼梯,又搭乘了电梯,十六楼已经到了,走出电梯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八号病房,有一个护士刚推开门走了出来。

    “许冬啊?我们进到了病房里怎么说啊?”

    “就说我们是张一语的朋友啊,来看看他的表弟,你还想说什么啊!我估计他表弟此时没有什么人照顾!”

    一推开门就验证了许冬的猜测是正确的,这病房里空空的,只有一个靠窗户的床位躺着一个小男孩,这小男孩也不过四五岁大样子,周围也没有什么家属看护着。

    许冬示意我不要把这男孩吵醒,我们两个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病房,这病房里充斥着很浓的医药水味儿,闻上去都令我感到有些头晕。不过虽然我们尽量保持着安静,可还是把这个小男孩给吵醒了。他睁开迷糊的双眼,冷冷的看着我们,道:“你们是谁啊?”

    “哦!我们是你一语哥哥的好朋友,一语哥哥,你应该知道吧!”许冬乐呵呵的说,“他要我们来和你玩的!”

    “我爷爷呢?”他问。

    看来这个小男孩还不知道他的爷爷已经出事了。“哦,他先离开了一会!”我不得不对着小孩子撒了个谎。

    “那我一语哥呢?还有我茹姐呢?”这小男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尖锐,就像是嗓子出了问题或他刻意的作出这副声音。

    “他们都有事离开了,现在我和这位姐姐陪你玩好吗?”许冬说,并拿起这小孩床边的一个小布熊对着他晃来晃去。

    小男孩不说话了,眼神显得有些呆滞,他捧了捧下巴,趴在了枕头上。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还差十分钟就到两点了,此时同学们一定在点名。

    “你吃过午饭了吗?”许冬问这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啊?”

    可这小男孩居然不与回答,眼睛直定这窗外,就好象窗外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似的。

    我也看了看窗外,是蓝蓝的天。

    突然,这小难孩猛的一回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房的门口。几秒钟后,他似乎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似的大叫了一声,“啊——”声音很尖锐,听上去都有些刺耳。接着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旁边的被子拉在了他的身上,紧紧地把自己蒙在白色的被子里。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吓了一跳,看了看他蜷缩在被子里的样子,又转过头去看病房的门,那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五岁之前的小孩子是开天眼的!”我想起了张一语曾经对我说过的这话,难道这小子他在门口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许冬,他也很疑惑的看着门口,“怎么回事啊?这小孩子看到了什么啊?”说着伸出手轻拍了拍一语的表弟,“怎么回事啊?”

    一语的表弟被他这么一拍居然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叫喊着,就像是受到虐待似的,一时搞得我和许冬束手无措。

    这时,一个白影闪到了门口,吓得我一跳,仔细一看是个护士,她手里还端着药盘。“怎么回事啊?”看到一语的表弟缩成那个样子,她厉声的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愣在那里,许冬忙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哭了起来,还把头给蒙住了!”

    “你们是不是惹他了啊?”那护士走了进来,将药盘放到了一个空床上,又走到这小孩的病床前,也伸手去轻拍他,“哦——哦!不哭哈,不哭哈!”可她这一拍更是加剧了这小子的哭喊,声音大的要命,而且声音颇为尖锐。

    “门外是不是有什么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脚步向前移,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人来人往的,显得极为平静。走廊的一头有一扇很大的窗户,散着白色的日光,通亮着整个走廊。

    许冬也走了出来,和我一道观望。

    “这小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啊?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啊?”许冬问。

    “那谁知道呢?”我回头看病房里的那个小男孩,他蜷缩在被子里,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鸵鸟,被子把身上盖得紧紧地。不过几秒钟后,他的哭喊声突然之间的停止了,就像是猛行的汽车忽然刹住了闸似的。旁边的护士也很轻松的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掀开了,“怎么睡着了?”她很疑惑,用手探了探这男孩的鼻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了?”我重新走回到病房。

    “睡着了,你们不要再打扰他了!”那护士说。

    “睡着了?怎么可能啊,刚刚还大哭大喊的,怎么说睡着就睡着啊?”许冬问。

    护士摇了摇头,道:“这谁知道呢,回头得给他检查检查身体,别再有什么问题!”说着,她将悬在半空的点滴空瓶子取了下来,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可刚走这么一步,就猛的一个踉跄,要不是她眼明手快抓住了病床倚靠的铁栏,非狠摔在地上不成。她也被这一踉跄吓了一大跳,“啊——”尖叫了一声。

    她站稳后,连忙看自己的脚下,弯腰拣起了一个圆圆的小东西——又一颗中见带红色斑纹的玻璃球。

    我下意识的去掏自己的口袋,摸到了那颗冰冷的玻璃球。

    那护士并没有再说什么,草草的将这颗玻璃球放在了桌子上,转身端着药盘出去了。她感觉在我们面前出了丑,脸变的红红的。

    许冬把那颗玻璃球放在了手心,和我手里的那颗进行对比。令我们惊讶的是,这两颗玻璃球几乎居然一模一样,中间红色斑纹的造型都是一样的。窗外透进来白色的日光,这两颗玻璃球似乎还荧荧作闪。

    “怎么又会这这么一颗珠子啊?”许冬说,“如果张一语手里的那颗没有丢的话,那么我们一共就有三颗这样的珠子了!我奶奶说那个秀儿生前不就是喜欢收集这样的珠子嘛,我们手里的这些会不会就原本是她的啊?”

    我也不是很肯定,但这珠子总是时不时出现确实令我很费解,“也许是吧,也许不是!”

    又看了看张一语的表弟,他此时睡得很沉,很难想象到刚才他是怎么的大哭,就跟杀猪似的。为了不再把他给吵醒,我和许冬决定离开,下面我们就要再去二中看一看了,许冬说要进那个大成殿看一看。

    我们走出了这病房,轻轻把门带上。

    走廊里还是人来人往,不时有护士拿着药品匆匆而过。

    “现在我们就去二中再看一看,我想这次一定要再进那个大成殿,在那里面好好四处看一看,我就要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许冬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

    我点头,透过病房门窗,我又看了看张一语的这个表弟,他此时睡得正香,我可以看到他的脸蛋,红扑扑的。

    电梯里的人不多,但有一个医生推着一辆很大的病床在里面,几乎占去了电梯面积的三分之二,逼得我和许冬不得不紧靠着冰凉的钢板。

    “我想我们应该现在给张一语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对许冬说。

    “行,打吧!至少问候他一声也好!告诉他,我们现在正在去二中,准备要进大成殿里看看,还有,回头还会去黄河小区的那个赵大爷家!”

    我翻出了张一语的手机号码,按下绿色的按键给他拨了过去,表示手机放在耳边,听筒里传出的是一首班得瑞乐团的曲子——《雪之梦》。记得以前喜欢听广播节目,徐州交通太有这么一档晚间谈话节目叫夜色聊吧,这档节目的背景音乐就是这《雪之梦》。

    《雪之梦》响了好一段时间,张一语那头却没有人接听,我疑惑的挂断,再次将他的号拨了过去,可仍无人接听。

    “怎么了?”

    “没人接啊?”我说,“他怎么不接的啊?”

    “也许现在他正忙着呢,这样吧,给他发条短信过去,告诉他我们的一些情况就可以了!”

    “张一语,我和许冬接听下午也不去军训了,我们现在正在去二中,这次我们要再次进如那个大成殿,准备在里面好好转一转,回头我们还会去黄河小区,去那个赵大爷家看看!”编辑好只几句话后,我给他发了过去,“噔”的一声,信息已经传了过去,而电梯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铁门缓缓地打开,底楼已经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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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07:3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四章(1)

    地理老师曾经说,一天只中光照最强的时候要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温度也会很高。这话一点也不假,此时的太阳甚是毒辣,几乎要把人给晒得蒸发掉。

    出了二院,我们的眼前就是车流滚滚的淮海路了。

    “这鬼天气!”许冬忿忿的说,“真的热死了!要是现在还军训的话,谁受得了啊!”

    “现在我们班同学就在军训呢!”我说。

    “哎?我们怎么去二中啊?还打的吗?”他问。

    几步之外就有一个站台,而一辆1路车正在要靠站车厢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坐公车去吧,就两站路!”

    “那到哪下啊?”他又问。

    “到王府井站下,直接向北就到二中了!”

    刷完卡后,我们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做了下来。

    “哎?你说那个‘井’字会不会和王府井有关啊?刚才听你这么一说‘王府井’,我猛然想到这点!”

    “为什么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吗?”

    “那个‘王府井’不带个‘井’字嘛!”

    这时我看到了旁边有一辆公车超过了我们这班车,那车的后面有一个大大的“府井”酒的广告图片。我指了指窗外那辆车的背后,有些不好气的说:“你怎么不说那‘井’字和这府井酒有关的啊?”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而已嘛。”他说。

    从而院到王府井也就是两站路,可这两段路要走上将近十分钟,因为这里是徐州市的市中心,交通很是繁杂,几步就有一个红灯。车厢里此时还放着广播节目,是新闻报道,报道的居然就是一语外公跳楼事件,我和许冬都不由自主的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王府井站终于到了,车门“噗”地一声打开了,我和许冬一前一后跳下了车。

    马路对面就是王府井大厦了,这是一家商场,但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经营不善,前几个月它就关闭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可谓是人去楼空了。它的西面有一条向北的路可以直通二中,这条路还是徐州比较有名的小吃街,不过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这条街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吃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小摊子,小店铺罢了。最靠近北面,快到河清路的路口有那么一家打着我们二中旗号的“二中米线馆”,我记得上个月还和张一语在那里吃过一次,那里的米线不怎么样,亏它还打着我们二中的旗号,也不脸红。

    很快我们便穿过了着条街,烈日下,我和许冬站到了这二中的大门口外。

    透过铁栅栏门,我看到主干道尽头的那堆红色,那里是大成门,在它的后面就是大成殿了,那里曾经是刘家的府邸,是秀儿举行冥婚的地方,也是曾经埋葬着秀儿的地方。

    “这次,我一定要进那个大成殿里看看,以前我还没正眼看过它呢,没想到关于它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啊!”许冬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要是遇见鬼呢?”我问,“比如那个秀儿的鬼魂!”

    “嘿嘿,那就把她给捉起来!”

    我对许冬的勇气佩服之至,道:“行,就看你一会的表现了!”

    我们刚一走进二中学校,就被值班室里的那个保安给拦了下来,“你们干什么的啊?学校今天不开课的!”

    我和许冬下身穿着绿色的军装,而上身穿的都是随意的T恤衫,军装的外套放在了一语外婆家了。

    许冬拍着腿上的军装说:“我们是二中的学生,看到没,这就是我们的军装!”

    “你们是高一的啊?那你们现在应该在空军学院军训,跑到学校里来干什么啊?”

    “这个嘛——哦,我是陪我妹妹来学校请假的,她身体不好,需要请假放弃军训,可我们老师说需要到学校来请,所以我就陪她来了,是吧,妹妹?”

    我嘴上说是,可心里说到:“是你个猪头啊!什么时候本姑娘成了你妹妹了,看我回头不跟你算帐!”

    那保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挥了挥手放我们进去了。

    “哎?我啥时成你妹妹了?该叫我姐!懂啵?”我忿忿地说,“叫姐!快!”

    “快你个头!”他说。

    此时二中已经整修完毕了,加之昨天还被我们高一新生狠打扫了一遍,整个学校就像是十八岁的少女,显得风华正茂。

    我和许冬对周围没有什么兴趣,一路向北。

    过了1号楼,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半圆状的水池,池水上漂满了荷叶,我忽然感到眼前这场景好生熟悉,就好象曾经经历过眼前这事似的。我似乎还可以感觉到这池子里的水在慢慢变红,就像血池似的。

    “对了,二中这以前不是府学宫嘛,在民国时期的时候被那个刘老爷给买下来当自家的府邸,这样说来的话,这周围都应该是那李家的范围了!”许冬指着四周说,“那——那个秀儿小姐的闺房应该是在哪里的呢?”

    “这谁知道啊?你想进人家闺房做什么啊?”我笑道。

    “要是真的秀儿是个女鬼的话,那她怨气最深的地方要数她的闺房了!”

    “为什么啊?”

    “我猜的!”

    “晕!”

    “哎?要是有她闺房的话,你觉得应该会在哪里啊?”他又问。

    “会不会就是在大成殿里啊?”我推测着说。

    “不会吧,哪有大户人家把自家小姐的房间置在本家大殿里的啊!那大殿应该是刘家的厅堂,要不秀儿举行冥婚也不会在那里的啊!”

    “大成殿里不是有两个偏房嘛,也许就在某个偏房里也说不定啊!”

    “对了?你说那大殿里东偏房是校史馆,那西面的是什么啊?”

    “那房门上什么也没写,谁知道是什么房啊!”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三号楼下的中央过道里了,大成门高大的门就在眼前了。

    “大成门和大成殿很像,可为什么一个叫门,一个叫殿呢?”许冬很不解的问道。

    “古代的宫殿前一般都会有一个门的,这门和殿很像,只是比殿的规模小些,而且它的前后都有门,屋体是前后相通的。所以就叫门喽!”

    许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几步走上门前的台阶上,“咣——”一声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凑着脑袋向里观望。

    “这里面是一个会议室!”我说,“上个月的时候我和张一语来这里看过!”

    “嗯,果然是一个会议室啊,里面有张圆桌,还有很多椅子!”

    大成门没什么可看的,我和许冬从门的东侧绕到大成广场,大成殿俨然就在眼前了。烈日下的它如同一团火,四周的墙壁耀着红光,屋顶上的琉璃瓦也荧荧作闪,殿门是紧紧关上的,一把大铁锁稳稳的挂在门闩上。

    我和许冬并没有急着跑到殿前的平台上,而是走到了那块断掉的石碑前,这块石碑上满刻着盘龙花纹,碑底还有篆体的碑文——府学宫。

    “这就是那块一语外公和那李大爷、赵大爷一起留念的石碑吧!”许冬摸着这石碑的断处,“可这断掉的部分跑哪去了啊?”

    “那谁知道呢?反正不是被我给吃了!”

    许冬又指着大成殿底部那些高出地面一米多的石基说:“你看看这些石头,一块比一块大,这秀儿要是真埋在这殿下面的话,那怎么挖坑啊?”

    “以前的大成殿和现在的不一样,现在的这座是翻修过的!”

    “哎?对了?昨天晚上我们在网上查的资料上说这座大成殿最近的一次翻修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嗯?好象是七九年吧,我也不是很肯定!”我说。

    “七九年?”许冬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指着大成殿顶部的琉璃瓦说,“宇缘啊,你看中间那些旧的瓦,是不是就应该是以前未翻修时留下来的啊?为了保持些古味,就把这些瓦再重新利用啊?”

    我的眼睛在那些旧瓦上扫来扫去,很明显,那些旧的瓦和周围的新瓦形成很鲜明对比,“也许是吧!应该是的!”我说。

    “这样的话,那么以前的那座大成殿应该不是多么的雄伟了,至少要比现在的这座寒颤些!”

    “为什么这没说呢?”我问他。

    “你推测一下,这些旧瓦这样的少,很明显以前的那座大点规模应该不大,别再以前这座大成殿只是一间小破屋!”

    我不太赞同他的观点:“你笨啊你!以前的大成殿难免会有破碎的瓦嘛,翻修的时候留用一些完好的,坏掉的就给扔掉,当然只留这一些喽!难道还把那些破瓦再修整好,继续利用嘛?”

    “你这样说也对!”许冬点头。

    “哎?你不是说要进这大成殿的嘛!”我指着高大的木门上的大铁锁说,“怎么进啊!这门锁得叮当的!”

    他没有说什么,几不跨到殿前的平台上,朝着红色的大门走去。我也忙跟了上去。看了看这大殿,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又很熟悉,倒不是因为我曾来过着几次,而是这熟悉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好象似曾相识,和我刚才经过畔池的感觉有点像。

    在民国时期的时候,这里曾做为过刘家的府邸,他们把大成殿作为自家的堂房。我看了看四周,高大的实验楼,东西走向的教学楼,还有一些高大的梧桐树,很难想象那时这里曾经做过别人的家。

    “咣——”一声很沉闷的响声,许冬把大成殿的门推开了一条宽约十厘米的缝,凑着脑袋向里面观望。

    就在我想跑到他旁边的时候,他“啊——”的叫了一声,脑袋立刻往后撤,脚也往后迈了几步。

    “怎么——怎么了?”我急忙问他。

    “老——老鼠啊!有老鼠啊!”他叫道。

    虽然我也很害怕老鼠,但我还是忍不住呵他:“你真孬(孬,徐州的方言解释为差劲!)!一大男人还怕一只老鼠!”

    “那老鼠好大个儿的,有这么大!”说着,他身手比画着,看样子这老鼠居然有二十多厘米长,我也很吃惊,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呢,“这么长啊?”我也有些害怕了,心想这老鼠该不会成精了吧。

    “算上尾巴!”许冬又加了一句。

    “我晕,这样说来的话,这老鼠也不是很大啊!”毕竟加上尾巴二十多厘米长的老鼠还是常常可以见到的,有时候骑车在马路上就会看到。

    我把脑袋凑到了门前,“那老鼠在哪呢?我看看!”

    “已经跑了!它一看到我看它,就溜走了,它的眼睛贼溜溜的,看起来很瘆人!”

    透过这门缝,我看到大成殿里仍是乱糟糟地,烂桌子烂板凳到处扔着,除了昨天搁放军装地方还算打扫得干净。隐隐看到墙上的那张孔子画像,它的旁边还有一道隶书的对联。

    “又看到那只老鼠了吗?”许冬在一旁问,谁知他话音刚落,就从门里传出一声很惨烈的猫叫,“喵——”声音很是尖锐,并且有一道黑影迅速从我眼前跳过。

    我头皮一麻,连向后推了几步:“黑——黑猫,又是一只黑猫!”我嚷嚷着,顿时想到在去二院的时候,在楼下见到的那只黑猫。

    “猫?还是黑猫?哪来的啊?会不会是来捉这是老鼠的啊?”许冬壮着胆子再次从门缝向里观望。

    黑猫?又是黑猫,这是我今天第三次见到黑猫了,它们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事情要发生呢?

    “喵——”门里又传出了一声,声音同样惨烈而尖锐。

           

    正文  第十四章(2)

    “许冬,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也别进这大殿里了,里面一定很恐怖的,咱赶紧走吧!”我说。再次见到黑猫让我心里感到十分的不安,我真的好怕会再出什么事。我还在猜想,这黑猫是不是就是一语外公家养的那只宝宝呢,听着声音,感觉它们有些像。

    “这次当然要进去啦,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不进去,这象话嘛!要是张一语在这的话,他也是一定要进去的,我感觉,这殿里隐藏着什么!有黑猫又怎么了啊!”

    我心里还是打退堂鼓,“别了吧,我们还是不进去的好,等到开学也可以进去看看啊!”

    “开学?嘿嘿!”许动淡淡的笑了一下,“那都驴年骡子节了!”他转身对着我,抓着我的肩膀说:“宇缘啊,就冲你那天一个劲的围着这大殿瞎转这点,我们就应该进去的,张一语的外公已经死了,那个脸上有毒瘤的赵大爷也死了,而那个李大爷此时不知去向,我不知道他们三个和这大成殿有什么关系,或者和照片中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但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与你有关的,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你就是这整个事情的主角,没看到电影里嘛,主角一般都不会出什么事的!你放心好了,如果进去的话遇到了什么,我替你挡着!”

    我还是摇头,“别了吧!我们还是走吧!”

    “走,可以走啊,几步就离开这里了,可要走的话你走好了,我是不走,如果张一语在这的话,他也一定不走的!”

    “可——这门锁上了啊,我们又没钥匙,怎么进去啊?”

    许冬晃了晃那大铁锁,道:“我们可以把门给撬开嘛!”

    “啊!”我很吃惊,“撬开?这不就做贼了啊!再说了,你没工具,这么大的锁怎么撬啊?用手掰?”

    他又晃了晃门环,说:“我们不撬锁,把这门环直接从木头里把出来就可以了,回头走的时候再插进去,保证没人会发现的,你看看这门环,插进木头里并不是很深,一使劲就把出来了!”说着,他还真用力拔了起来,“帮忙望风啊!”

    我四下看了看,这二中校园除了我和许冬之外就没什么人了,平静得要命,甚至连梧桐树上的知了都停下不去叫唤了。

    “喵——”从门里又传出来一声猫叫。

    “这倒霉孩子,叫嘛叫啊!再叫我抽你!”许冬学着天津话说着这句话。

    那门环在他强有力的外拔下,还真就一点一点被拉出,还带出了一些木屑。“哗啦!”一声,那门环便被连根拔出,大把大铁锁自然起不到任何阻碍的作用了。

    “好了!”说着他轻轻一推这高大的殿门,门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后,便闪出一条可容一人进出的缝。“快进去吧,回头别让人看到了,那可就坏了,我们会被送派出所的!”他很快边闪了进去,我见状,也不得不跟着闪身走了进去。

    大成殿里很是阴冷,和外面形成很鲜明的对比,我和许冬都只是穿着轻薄的短袖T恤衫,猛的一进着阴冷的地方,都忍不住激灵打了个冷战。

    “这殿里是不是打了空调啊,怎么这么冷啊!”许冬说,他转身关上了门,但没有把门完全关得死死的,而是留了一条缝隙,让外面的光可以透进来以照亮这阴暗的厅堂。

    “等一会就好了,我们刚一进来,自然感觉冷!”

    大成殿里乱成一片,各种各样的东西堆积着,上面还覆盖了厚厚地灰尘。因为有门缝,所以着殿内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亮得多,加上我们的眼睛已经有些适应这阴暗了,所以整个大殿还是看得有些清楚的。其实这大殿还是有很多窗户的,一溜齐的在前墙上,紧挨在门的两边,只是这些窗户上沾满了灰尘,阳光透进来很难。

    我四处观望着,想寻找那只黑猫,可那黑猫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见什么影子了,不知钻哪去了。

    “这里这么阴森啊!”许冬笑着说,我知道他的笑还是为了缓解周围这紧张的气氛。

    我又看到了北墙那一堆拖把,昨天在这里的时候,我把它们看成了是一根根木棍插着的人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此时再看着它们,它们显得是那样的平静,它们上方是年张粘满了灰尘的孔子画像,孔子正微笑着。

    “那张冥婚照片就是在那屋子里发现的?”许冬指着西侧的那扇黑色的门说。

    “嗯!”我点头,这扇门是紧闭着的,黑漆漆的门板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深邃的地道似的。“那屋里特别的黑!”我补充了一句。我发现自己此时竟然变的平静多了,不知是怎么回事,比我刚才在门外那怂劲好多了。

    “我们先在这大成殿里转转吧!昨天和张一语来这里也没怎么仔细的看!”

    “同意!”许冬说。

    我慢慢地挪动脚步……

    这地面上有很多碎木屑和零碎的小东西,踩在上面“啪啪”直响。我来到了大殿的中央,这里收拾的很干净,昨天的军装就是摆放在这的。大成殿的地面都是用青石板铺成的,每一块石板都挺大的,足足快一平方米。

    如果那场冥婚真的是在这大殿里举行的话,那么我现在站的位置就是新郎新娘拜堂的地方。“可那新娘已经死了,她怎么会拜堂呢?”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不知怎么回事就浮现出了一只芦花鸡,还有一碗满满当当的鸡血。

    又看了看这大殿的北墙,我可以想象到当时举行冥婚的场景以及那对男女直挺挺地站着准备拍照片。那男的直挺挺地站着,本身就很难受,毕竟和一个死去的女子结婚是那样的糟糕。那女的则是被用木架从后面支撑着的,她的脚尖微微着地,身子还半悬在空中。

    “啪!”我似乎可以感觉到眼前猛的一片光亮,这应该是闪光灯的暴光,一张冥婚照片便就这样诞生了。

    许冬走到了我旁边,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么突然的平静了很多啊!”

    我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这周围好熟悉!”

    我似乎看到了秀儿未闭上的眼睛,她的眼角还有残泪,那是为她爱的人流的。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石地板,并用脚尖点了点,其发出了很轻微的脆响。

    “你在干什么啊?”许冬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哦!我只是在想啊,一奶奶说秀儿就是在这里举行的冥婚,并且还被刘老爷给葬在了这大殿的下面,那她现在会不会就在我们脚下呢?”

    “可那个从故黄河里挖出来的那又是谁呢?你不是感觉那就是秀儿的尸骨嘛?你还在那河道里曾经看到过秀儿的鬼魂!”

    我没回答,仍低头看着脚下,这些青石板看样子已经有年头了,表面都被磨得很光滑。我抬头又看了看四周,想到一个月前在这个大殿里看到的那些农民工,还有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女人。他们又都是谁呢?也和冥婚有关吗?我也知道,其实上个月来报名的时候我并没有进这大殿里,而是像许冬说的那样,我受了“鬼引路”围绕这这大成殿转悠个不停。此时的我,并不再感到害怕了,只是有很多事情还不明白,比如,为什么我会着“鬼引路”?为什么不是别人?

    此时殿里变的更加光亮了,倒不是因为有更多的光线射进来,而是我们的眼睛已经很习惯这周围的环境了。东边门上的那“校史馆”三个字都看得很清楚了。

    终于,我和许动并肩走到了西边那黑色的门前,它漆黑漆黑的,就像是被刚刚泼了墨般。我还能闻到一丝丝刺鼻的气味,应该是阴缘粉的味道。我又想到啊个穿中山装的女人,她转身,将着门给推开,“吱——呀!”一声闷响。

    我和许冬都把手机拿了出来,把灯光设置好后,许冬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伸出了手,推着这黑黢黢的门。“吱——呀!”一声极沉闷的响声,这扇门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打开过似的。

    这屋子里像门板似的黑黢黢一片,光线比大殿里暗了很多,而且里面的水汽很大,一开门,迎面就冲来一股潮湿的气体,还混杂着霉气味,感觉这屋子就像是密封了很多年的墓穴。

    我和许冬打着灯光,步子轻轻迈开,脚轻轻台起,就像是做贼似的走进了这屋子。周遭的温度更低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昨天和张一语来到这里我们并没有仔细的看什么,只是一味的找书,找那张照片,这次来,一定要好好四处看一看,毕竟这座殿是当年秀儿曾经住过的地方。

    当我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就听到北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烈而尖锐的猫叫声,“喵——”

           

    正文  第十四章(3)

    我的头皮又一阵发麻,可我还是努力镇定下来,我们把灯光打向那声源处,几米开外,那只黑色的猫就站在一个破烂的木柜子上,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它的眼睛还发着光,荧荧作闪着,就像是两颗夜明珠。

    “喵——”它又叫了一声,张大着嘴巴,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洁白的牙齿,尤其是那两颗尖锐的虎牙。

    “这只猫是不是就是一语外公家养的那只宝宝啊?我听着它们的声音怎么有些像啊!”

    “宝宝!”我轻声唤了它一下。

    “喵——”它又叫了一声,这次叫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一只受了伤而奄奄一息的母狮子。可它叫完后,就一个纵身,跳到了柜子的后面,使我们看不到它了。

    “我的娘来!这里也太恐怖了吧!四周黑黢黢的,还有一只跟神经病似的黑猫!”许冬依然笑着说。

    其实着间房里也并非黑得一无是处,只是我们赶刚进来眼睛还不适应这里罢了,就跟我们刚进大成殿里不适应一样。现在我们已经可以适应着阴暗了,屋子里也看得有些清楚了,但要是想细找什么,还需要打着灯光,我和许冬都没有把手机收起来。

    努了努鼻子,我又闻到了那阴缘粉的气味,越闻气味越重。“许冬,你闻闻,能闻到股很刺鼻的味道吗?”我问。

    他也努着鼻子,“嗯,我也闻到了,这是什么气味来着?什么缘粉?”

    “阴缘粉!”

    我低下头,将手机的灯光打在脚下,“我们找一找啊,看看着气味的来源在哪里!”听许冬的奶奶说,这阴缘粉是用来撒在冥婚男女的棺内的。那只跳下柜子的黑猫此时也没什么动静了,整个屋子里似乎只能听到我和许动轻微的挪动声。

    我们在四周找了一通,打着手机灯光,努着鼻子,像是警犬搜救似的,但并没有发现那阴缘粉气味的来源处。这气味显得很飘忽不定,有时候很浓,就像是在鼻子边,而有时候却很淡,寻得不见任何踪迹。我们挪动着步子,不时踢开地上的一些杂物。

    “那只猫呢?它怎么不叫了啊?”许冬问。

    “抓老鼠去了!”

    又找了一通,还是没找到阴缘粉的来源,我走到了那个破烂的书架旁,就是在这里昨天和张一语找到的那本《中国民俗史》,书里就夹着那张冥婚照片。张一语说那书上也有阴缘粉的味道,想到这里,我蹲下身来,再次翻着那些书。

    我让许冬帮忙打这灯光,自己独自将那些书一一取出,放在潮湿得几乎要起一层青苔的青石地板上。这些书也都潮湿得要命,每一本的封面都皱巴巴地,并且字迹都已模糊不清了,还有很多书是互相粘连在一起的,随手一翻,不小心就会给撕破。

    “你在干什么啊?”许冬问。

    “昨天我和张一语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那本《中国民俗史》,还有那张照片,而且那书上有着阴缘粉的味道,我想再看看这些书,说不定还会发现什么呢!”就在我说话间,一张白色的东西闯如了我的眼帘,它在夹在两本书中间的,因为是白色,所以很是显眼。“这什么啊?”禁不住好奇,我身手拿起了它。从质地上来感觉,它不是纸,而是一块布。

    一块布?

    我好奇的将其打开两只红色的鸳鸯出现在我的面前,这竟是一快刺绣,绣着的是一对鸳鸯。

    就在我想要仔细看着刺绣的时候,冷不丁听到有女人笑了起来,“咯咯!”就干笑了两声,然后这声音便像沉入大海里的石头似的,消失不见了,我本来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可看了看旁边的许冬,他也听到了这声音,并强打着精神四处观望。

    “什么……什么声音啊?”他问。

    “好象是笑声!”我道,也看看这周围,可并没有什么,刚才那两声干笑似乎是从天而降。“你听到是哪发出来的嘛?”我问许冬。

    “好象……是……是从外面,大殿的外面传……传进来的!”许冬现在也变的有些紧张了,“我感觉……是个女人的声音!”

    “从殿外面传进来的?”我很疑惑,因为刚才我感觉那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就像是有一个人在我耳边吹气似的。

    我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着块刺绣,我不想周围有什么干扰到我们。我发现这块刺绣有些奇怪,为什么奇怪呢,因为这上面只是绣了两只鸳鸯,它们的背后没有任何的背景,它们的身子靠得很近,几乎要粘连在一起了。

    我想到了昨天张一语告诉我他的那个梦境,他就梦到了一块刺绣,不过他梦到的那块刺绣是在潭水里的,而我手中的这块是发现在书里的。因为光线不好,我看不清这刺绣的成色。我自然又想到了一个月前,我在大成殿后面发现的那块十字绣,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拣到了它,但我觉得至少和它是应该见过的,它又代表着什么呢?

    “这是一块刺绣啊!上面绣的什么啊?”许冬说着,将我的手机塞在了我手里,腾出手把这块刺绣拿在自己的手里端详起来,“上面绣的是俩鸭子啊!”

    “人家绣的是鸳鸯好不!谁会在刺绣上绣鸭子啊!”我说。

    “把它好好装着吧,别弄丢了啊!”我说,又打着灯光翻着脚下的这堆书。

    “嗯!我装着呢!”

    就在我还没翻几本书的时候,就听到背后有门板活动的声音,“吱呀!”一声,回头一看,发现大成殿里光亮了很多,它的门被推开了了,有一个人走进了大殿。

    “有人来了!”许冬小声的说,我连忙将手机塞到了口袋里,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看着那个来的人,让我吓了很一大跳,我差点就叫了出来,我甚至都不认为这来的人是个人。这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而且还剃着光头,脸色很白,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纸娃娃似的。她一进这殿里就对着北墙直挺挺地站着,脚一迈进这殿里便不做任何动弹了,就好象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对着基督像膜拜似的。

    “她在干什么啊?”我心里很不明白,如果她是发现有人偷偷进入了这大成殿而来抓贼的话,她怎么会一动也不再动了呢?说实话,这时候我真的很想跑到那人面前,看看她究竟是谁。可现在许冬已经拉着我绕到了这书架的后面,透过书架上的杂物间的缝隙看着大殿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真的很奇怪,她直挺挺地站着,就像是站军姿似的。正当我疑惑她的时候,她终于有了动弹,转身朝向了我们这边,我觉得她是应该看不到我们的,这间偏房比较的阴暗,更何况她是刚刚进来的,眼睛应该还没适应。

    我终于看清那个人是谁了,我见过她,仅仅见过一面,她就是那个一个月前我曾经在图书馆里见到的那个老师,我记得那时她的头发是黄色的,身上还有淡淡地茉莉香味道。她现在光着头,这让我自然想到昨天和张一语在图书馆里的书架下发现的那个假发。

    “是她?怎么会是她啊?”我心里泛起了阵阵疑惑,“她怎么来到这里了啊?还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哦,不对,这是一身病服,看样子她还是个病人。”

    我和许冬都没有做什么动弹,静静地看着她。她走路的动作很奇怪,腿是绷得直直地,身子僵直着。这样子?这样子和昨天看到许冬的奶奶为那小罗哥举行冥婚时很像。随着她远离了大殿的门,光亮便也被她抛在了身后,她也变得黑了起来,只能看到她大体的轮廓。

    我发现自己还是很平静,倒是许冬变得很紧张了,我感觉他抓得我的手腕都生疼了,他的呼吸也很粗重。

    很快,她就走到了这间偏房的门口,正对着我们,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我们,毕竟我们面前的这个书架并不是很能遮掩什么。她没有在门前停留,僵直着身子走进了这间偏房,一进到这房子里,她就再次停住了脚步,又直挺挺地站着了。此时我们和她相距不过几步之遥,我可以隐约看到她的脸,但看不到任何表情。

    “她有没有发现我们啊?”我心里很疑惑,“要是没发现我们的话,那她来这里干什么啊?”

    “咯咯!”她发出了一两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和我们刚才听到的笑声是一样的,看来刚才我们听到的那一声冷不丁的笑就是由她发出来的。

    “她在干什么啊?”我心里急急地问,“她到底有没有发现我们啊?”

    “喵!”从北面又传来了一声惨烈的猫叫,这一嗓子好悬没把我给吓得叫出声来。可这一声并没有惊动眼前的这个女的,她仍直挺挺地站着,就像这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许冬此时抓得我的手腕更疼了,我想说他一句,可张不开口。

    这女的也终于有动静了,只见她伸出手,像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似的。然后“刷刷”地打开,然后随手猛的一扬,我听到了一阵“沙沙”声,那女的像是撒了什么。

    我闻到了一股很刺鼻却很熟悉的味道,阴缘粉,是阴缘粉的味道。这女的撒的是阴缘粉。

    “她怎么会在这里撒阴缘粉?”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她一转身便走出了这房间,速度很快,急急忙忙的,几乎是跑起来的,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不出十秒钟她就已经跑出了大成殿。

    “她怎么跑了啊?”许冬说。

    “你别攥我了,好不?可疼了!”

    “哦,对不起啊!”

    “跟上她去看看!”说着我便快速的绕开了这书架,穿过这偏房的,跑到了大成殿的门前,四下望去,已经看不到那女的了。但我看到大成广场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一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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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08:0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五章(1)

    张一语正站在大成广场上,他也看到了我,对着我挥手,我也对着他挥手,示意他赶紧进来。

    他大踏着步子,几下便跑到了门前,“你们还在着啊!刚才那个从大殿里跑出的那女的是谁啊?”

    “赶紧进来,进来我再给你解释!”我说着便不由分手把他拉了进来,将大成殿的门重新关上。

    “你怎么来了啊?”我问,说话间许冬也已经跑了过来,他也问了这句话。

    “看到了你们的短信后,我怕你们会出什么事,就也赶了过来,幸好你们还在这!”一语说,“哎?你们怎么会有这大成殿的钥匙啊?”

    “撬开呗!”许冬得意的说。

    “啊!撬开?”张一语他转身看了看大成殿的门,“厉害!行啊!你们以后可以去当小偷啦!你们也不怕被发现啊?”

    “这还不是没有被发现嘛!”我说。

    “不说这个了,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啊?怎么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啊?她还穿着病服,还是个光头?”

    “是那个上个月我在图书馆见到的那个老师,应该是昨天我们在图书馆暑假下发现的那个假发的主人!”

    “她?她来这里干什么啊?”许冬问,“她一进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鬼呢!这大白天的怪瘆人!”

    “她来这里干什么的啊?”一语问。

    “她在这里撒了些阴缘粉!”我说。

    “阴缘粉?她——她怎么会在这里撒阴缘粉呢?”

    我摇着头说:“那谁知道呢!反正她挺奇怪的,你还记得昨天我们看到许冬奶奶为人举行冥婚时的场景嘛!这女老师的动作和许冬奶奶很像!”

    “她也是鬼媒人?”张一语吃惊的问。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好象有点像!”

    “喵!”从西面那偏房里又传出一声猫叫,声音还是那样的惨烈。

    “怎……么还有猫叫啊?”张一语问。

    许冬摆了摆手道:“快去那屋看看吧!你外公家的那只黑猫在里面!”

    “啊?宝宝在这?它怎么在这的啊?”

    我们三个匆匆进了西边的这偏房,那只黑猫又站在了那个刚才它跳下去的柜子上,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仨儿。“喵!”也许是看到了张一语,它这一声叫得很轻柔,很刚才那惨烈劲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宝宝乖啊!过来!”说着张一语靠近了那猫,几步上去就把它抱住了,也不管这猫身上是不是粘有灰尘,“果然是宝宝啊!我闻它身上的气味就知道是它!”

    这只猫被张一语抱着,显得极其的温顺,还不断用它的脑袋蹭着张一语的胸口,就像是在撒娇。它的眼睛还是时不时的发亮。

    许冬也身过手来摸着这黑猫,道:“乖啊!刚才它叫的那个惨啊,跟杀猪似的,可瘆人了!”

    张一语努着鼻子,细细地闻着这屋子里的气味,“这里阴缘粉的味道很重啊!比昨天我们来时重得很多!”

    我指着我们身后的那个破烂书架说,“那女的就是把阴缘粉撒在那的,还悬没撒到我们身上!”

    张一语转身抱着猫走到了那破书架前,又用力努这鼻子,“嗯,这里是气味是最重的了!”细细地看了看这书架,他又道:“昨天的那张冥婚照片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吧!”说着他把黑猫放在地上,蹲下身去翻那些我刚才一直翻的书,“你们又翻了这书?找到了什么?”

    “一块刺绣!”许冬说着把那刺绣掏了出来,去展示给张一语看。

    张一语把那刺绣接到了手中,借着手机灯光仔细的看着,“这刺绣好熟悉啊,感觉和我昨天梦里见到的那块很像!”

    “你梦里的那块刺绣不是在水潭里的嘛,这块是我们在这书中发现的!”

    “哪本书啊?”他有问。

    “不是哪本,它是夹在两本书中间的,我一翻,就翻到了它!”

    张一语又重新把那堆书翻了一通,没再发现什么了,他看了看脚下的地面,又看了看旁边的书架,说:“许冬,我们把这书架移开吧,这个女的既然这这里撒阴缘粉,这么说这片地方可能有些特别!”于是,他们两个一人搬着一边,将这破烂不堪的书架挪了个地方。

    那只黑猫现在居然跑到了我脚边,用它的脑袋蹭着我的脚,“啊!张一语,赶紧把这猫弄走,它又来蹭我了!”我小声的叫道,毕竟小时侯那次被猫抓还是记忆犹新。

    “宝宝过来!”一语唤到,这只猫便颠儿颠儿的跑到他的旁边,像一只温顺的狗似的蹲在地上。

    书架下面仍是一些杂乱的东西,一片一片的,很是狼籍。张一语也不顾这地上的脏物了,伸出脚扫这地面。

    “你干什么啊?难道地上有东西?”我问。

    “我感觉有!”他很肯定的说,许冬见状也跟着扫了起来。

    “沙——沙沙”

    很快,这片杂乱的地方被清理的有些干净了,至少地面上的那些大块的杂物都被踢到了一墙边。

    “有什么啊?”我急忙问。

    张一语又很使劲的用脚蹭着几乎要结了一层苔的青石板地面,“看!有一个‘井’字!”

    “井?”我低头一看,果然在他蹭出的地面上有一个大大的“井”字刻痕。

    “又是一个井字,张一语,你知道吗?我们又去了二院的天台,在那里也发现了个井字!”

    “刚才一进这屋子里我就感到这里很熟悉,并不是因为昨天我来过这里了,只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张一语蹲下身子,仔细的去端详地上的这个字,他身手去敲了敲这块地板,“你们听听啊,这下面好象是空的啊!”

    “从这块地板发出的声音来判断,这下面很像是空的,不过也可能是下面没有铺瓷实。”许冬说着也敲了敲这地板,还敲了敲旁边的几块,而旁边的那几块就没有像这块似的发出闷响了,“也许这下面真的是空的呢!”他说。

    “你奶奶不是说那个秀儿就埋在这大殿的下面的嘛,这样看来的话,会不会就是在这块地板下的啊?”张一语使更大的力气去敲这块地板,恨不得一拳就给打破。

    “那么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井’字,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们注意到这块地板呢?”我问。

    “也许吧!我想我们应该把它撬开来看看!”许冬说。

    “啊!你又想撬啊,刚撬完门,现在又要撬这地板,你是不是撬上瘾了啊!”我说,“毕竟这块地板看上去铺得和周围的地板很吻合,再说,我们也没是工具可用。”

    张一语转头问我:“宇缘啊,这大成殿最近一次翻修是在哪一年啊?”

    我想了想说:“七九年吧!好象是七九年!”

    “对,是七九年!”许冬很肯定的说。

    “七九年?”张一语若有所思地说,“屋顶的那些旧瓦看样子就是翻修前的,既然翻修的时候可以用以前的旧瓦,那么说这屋子里的地板会不会也都是翻修以前的?要是真的是以前的话,那么会不会就是你奶奶说的民国时期的,秀儿的尸体就埋在这大殿下的,这里又有一个很奇怪的‘井’字标记,那么秀儿她会不会就是埋在这下面的?”

    “埋在这下面?”许冬不太赞同,“要是我是刘老爷的话,我就会把自己的女儿埋在这大殿的中央,至少也应该是大成殿里,怎么会埋在这个偏角呢!”

    “我也只是猜一猜而已!”

    “就算是埋在这下面的,为什么只是这一块地板下面显得的空的呢?要知道埋一个人可需要很大的地方的,至少也要比这一块地板的面积大吧!”许冬又说,“你们有没觉得这下面可能是一口井呢?”

    我摇头,“怎么会是井啊,有谁家会把自己家的井打在自己的房间里啊!”

    “要是能撬开就好了!”张一语又敲了敲这地板,地板仍旧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外面传来是救护车的鸣叫声,声音越来越大。

    “哪里来的救护车啊?”张一说。

    一声一声的鸣笛,让我想到了刚才那个穿着病服的老师,她就是一个病人,还很可能是个神经病人,这救护车会不会就是接她的啊?想到这里,我连忙跑了出去,“出去看看吧!”我嚷嚷着。

    大成殿的外面还是很平静,和我们进来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救护车的鸣响。

    “快,追上她!别让她再跑!”

    “快!拦着她!”

    “那边那边,快!”

    ……

    我听到南边传来好些叫喊声,几秒钟后就发现从大成门的东侧绕出一个人,径直朝着大成殿这边冲了过来。是她,那个刚才在大成殿里撒阴缘粉的老师,紧跟在她后面的是几个壮汉和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她脸上写满了惊恐,就好象她身后是一堆恶魔似的在追她。她的速度很快,大踏着步子就朝大成殿的石阶上跑,不料却被拌倒了,膝盖狠狠地撞在了石头上。不过虽然她摔成这样,可还是拼命的向前运动,腿在短时间内是站不起来了,她就用手抓着地面向我们这边爬来,手指甲吱呀吱呀的磨着地板,几下后,手指便被磨破了很多,鲜血淋淋地。她一边向我们这边爬一边哇哇大叫着,但嘴里的词都含糊不清。

    后面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男的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腿,其余几个也赶过来,像是扑猛兽似的将她压住。

    “啊!”她大叫着,声音很是惨烈,拼了命的挣扎着,想摆脱身边这些男的束缚。手还是不断的抓着地面,地上顿时出现一道道血痕。

    “压着她,赶紧给她打镇定剂!”后面有个医生大叫道。手里拿了个注射器走到了她跟前。

    一看到注射器,她更是拼命的挣扎着,使那医生无从下手,抽了个空,她的头一歪,嘴巴狠狠地咬在了抓他小腿的一个男人的手臂上,然后猛的一扬头,便活生生地从那男人的手臂上撕下一块肉,嘴巴里顿时都是鲜血。

    “啊!”那男的疼得大叫着,连忙松开了手,这女的见此举有效,便如法炮制,又伸着头去咬其余的人,那些人也都怕她这一套,纷纷放开手,她猛地一挣扎,站起身,张牙舞爪似的跌跌撞撞地朝我们仨奔来。

    张一语拉着我们和许冬闪到了一边,那女的也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就冲进了大成殿。身子向西一转,便不见了。

    “抓住她!”医生大叫着。

    “她还咬人啊!”那被咬的男子捂住了自己鲜血直流的伤口,“这疯子!”

    这一行人停留在大殿的门前了,医生嘱咐说:“大家不要急,抓着她就把她给按好,把头给按好就不会咬人了!”交代完后,他一挥手,这行人像是警察似的冲进了大殿,原本冷冷清清地大殿,此时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尘土乱飞,杂物也被脚踩脚踢的。

    西边的那偏方的门已经被从里面给关上了,“应该跑那房间里了!”许冬对那医生说,这行人也没在大殿里搜到她,听许冬这么一说,都一股脑的靠在了那西偏房的门前。

    “按我说的做啊!”那医生又嘱咐了一遍,然后这几个人就猛地推这扇黑色的木门,门里有那个女的在挡着,可她哪档得住这几个人的推,一下子被弹了出去,把身后靠墙边的那个破书架撞倒了。那几男人冲进了这房内,七手八脚地抓着了她,抱腿的抱腿,拉手的拉手,还有一个稳稳地控制的她的脑袋以防止她再咬人。不出二十秒钟,她就被抬了出来,架到了大成殿的门口。

    这女的眼神看起来是那样的幽怨,就好象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她仍在拼命的挣扎着,大叫着,嘴里的血随着她的叫唤而往外喷。

    医生拿着注射器稳稳当当地在她手臂上打了一针,但药力还不可能这么起作用,那几个大汉让死死地控制着她。

    “啊!啊!”她声嘶力竭的叫着,就好象是一只受了伤却仍在挣扎的狮子。

    “你们三个都出去,别在这添乱!”那医生厉声地对我们说。

    我们三个不得不退到殿门口,看着眼前这个仍是努力挣扎的女人,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她的挣扎也越来越没力气了,看来那镇定剂已经起作用了。

    就在这时候,我们的旁边又多了个人,是那个校门口看门的保安。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黑色的警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要不要帮忙?”他问那医生。

    “不要了,已经把她制服了,还打了镇定剂!”

           

    正文  第十五章(2)

    保安又狐疑的看着我们仨儿,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啊,不是来学校请假的嘛,请完了就赶紧走吧!”

    “我们也来看看,不行嘛!”许冬说。

    这保安摸了摸那被许冬拔出来的门环,闷声闷气的说:“这女的也真够厉害的啊,连大成殿的门都给撞开了!”

    “问一下啊,这女的是不是咱学校的老师啊?”我问这保安。

    “对,她以前就是咱学校的老师,可现在已经变的神经病了!”

    “神经病?”张一语问,“怎么会变成神经病人啊?”

    “她的女儿在半个月前病死了,她受不了打击,整个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也真够厉害的,居然能从神经病院跑出来,还来二中闹事!”

    “她女儿病死了?得了什么病啊?”许冬问。

    “好象是胃癌!她女儿才刚二十一岁啊,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想却查出胃癌晚期,没几天就挂了!”

    眼前的这个女的居然是这样的命苦,难怪她的样子看起来那样的憔悴。此时她已经不挣扎了,药力攻击了她的全身,她已经变得如同一团泥了,软哒哒地摊在地上。

    “快抬上车,抬上车!”医生说,一个大汉将这女的背起来向大殿外走去,其余的人也紧紧地跟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救护车的鸣响,一声一声,很急。

    “实在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那医生很抱歉的对着这保安说。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一个病人都能从你医院跑出来,她要是干出了个杀人什么事的话,看你们医院怎么负责!”

    “以后不会了,我们的工作失误,失误!”这医生道完歉,便急匆匆地跟上了那几个人。

    保安重新将门环插进了木门,一转头看到我们三个还站在殿前。他有些不高兴的说:“没什么好看的了,请完了假的话就赶紧走吧!学校现在不让进人的,让你们进已经不错了,现在赶紧走吧!”

    既然人家已经下逐客令了,我们三个也不想厚着脸皮呆下去了,“咱们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许冬说。

    本来我们三个还想在这里绕几圈,等到那个保安离开后再次进大成殿里,可这个保安似乎对我们三个有防备,监视我们一般似的,就好象是我们要在这二中纵火。

    走到了大成门的东侧,张一语又看了看不远出的那个保安,道:“这家伙盯上咱了啊,怎么办啊?看样子是不能再进这殿里啊!”

    “走吧我们!别在这呆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了,记住那块刻井字的石板就是喽,以后找机会再把它撬开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没什么工具!”

    我们穿过了三号楼的中央走道,大成殿已经被大成门挡在后面了,隐去得没了影踪。

    走到2号楼前的畔池旁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张一语,那只黑猫还在大成殿里呢!”

    “噢!对!宝宝还在里面呢!”许冬说。

    “它是怎么进去的?你们抱进去的嘛?”

    “谁懒得抱它啊!我们还没进大成殿的时候它就已经进去了,还吓了我一大跳!”

    “哦,那它自己既然能进去,就自然能出来,我们不要管它了!”张一语道。

    那只黑猫我们以前从没在我们小区里见过,也许一直是养在一语外公的家里。不过今天一连见了好几次,这让我感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张一语?你外公家养这只猫多长时间了啊?”

    “嗯?好象有几年了吧!这是我外公家以前的一只猫生的小猫,那也是一只黑猫!”

    “你外公都从哪弄的黑猫啊?”

    “那我哪知道啊!”

    二中此时仍没有什么人,那个保安此时正走在我们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学校大门是大开着的,看样子那辆救护车是开进了学校,我侧耳仔细听了听,似乎还可以听到救护车的响鸣。

    “张一语,你说那个女的会不会是在给她的女儿举行冥婚啊!我看她和许冬奶奶的动作很像!而且她还撒阴缘粉”

    “什么?你说她是给她女儿举行冥婚?怎么可能啊,这没新郎没新娘的,怎么举行啊!那保安不是说了嘛,她是个神经病人。”许冬不赞同我的观点。

    “什么事都不好说!”张一语说,“或许她是鬼上身有说不定啊!今天我外公的死,我感觉好象就是鬼上身!”

    其实我一直想问一问关于张一语外公的事,可又怕张一语会难过,此时既然他先提到了,我也忍不住问:“你外公那事怎么样啊?”

    “唉!警察介入了,他们要殡仪馆先把尸体存放着,现在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殡仪馆的人现在正在给我外公整容!”说着我又看到他眼里流出了泪水。

    “哎,张一语,你还记得昨天我们在1号楼图书馆那楼梯拐角处闻到的那阴缘粉的气味嘛,那里会不会也是这女的撒的啊?”

    “可能吧!”他点头。

    “那个女的我看就是鬼上身,一定是鬼上身,你们是不知道啊,刚才我看到她在地上猛爬,可把我给吓坏了,不知道你们有没看过《午夜凶铃》,里面的那个女鬼贞子就是像她这样的在地上爬,那贞子的手指也都抓得伤痕累累!”许冬说着还模仿刚才那女的爬姿。

    “可那女的是在哪里弄到的阴缘粉啊?毕竟这玩意比较少见嘛!”我问。

    “那谁知道她在哪弄的啊!”

    黄河小区就是在我们画室对面的故黄河的东岸,要到那里只需要按照我们平时去画室的路线就可以了。我们出了校门,向西走上一段路,再往南一折,48路车站就在几百米以外了。

    这时候的太阳还是很毒辣,但要比正午的时候温柔得多了。不时还有风吹到脸上,但都是股股的热风,吹在脸上干燥燥地。远处的马路上蒸腾着热气,乍一看上那些汽车就像是行驶在水里。

    大约等了十分钟,48路车摇摇晃晃的来了,车里的人少到还只剩下一个司机。我们仨刷了卡后,一字排开坐在了车厢口后的那排。

    “你们在大成殿有什么发现啊?”张一语说,并顺手将窗户打开。

    “就发现一特大的老鼠,还有你外公家的那只黑猫。”许冬说,又吧那块刺绣拿了出来,“还有这块刺绣!”

    这块刺绣显得很老,白色的部分已经变得枯黄了。我忽然想到,昨天在看许冬奶奶给别人举行冥婚的时候,用于包裹骨灰的也是这样一块刺绣。

    “喂,我知道这块刺绣是干什么用的了!可能是用于包裹骨灰的!”我说,“昨天在许冬奶奶那不是看到这样一块嘛,就是用来包骨灰的啊!”

    “哦!可能是吧!”张一语又使劲闻了闻这刺绣,“上面没有什么味道,只有发霉的气味!”

    公车路过中山堂电影院的时候,巨大的广告牌上的电影海报又换了一茬,我想到上个月在这里看到的那张《异冢》的海报,上面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的手不自主的掏在了口袋里,碰到了一个圆溜溜凉凉地小东西。是那颗玻璃球。我把它到了张一语的面前,说:“我们又发现了两颗这样的玻璃球!许冬你手里的那颗呢?”

    两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玻璃球被张一语捧在了手心里,随着公车的摇摆,这两颗小小的东西微微摇晃着。“你们都是在哪发现的啊?”张一语问。

    “一颗是二院的清洁员在清理你外公跳楼现场时发现的,另一颗是一个护士在你那表弟的病房里发现的!”我说,“你手里不也有一颗吗?还在你那吗?”

    “我把他们都放在家里了,还有那照片,书。”他说,“照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手中一共就有三颗这样的珠子了!”

    “昨天中午在楼到里我还见到了一颗,不过被你外婆拿去了,也许就是我们手里这两颗中的其中一颗。许冬奶奶那不也有一颗嘛,她那颗是秀儿小姐送她的,被她镶在发簪上了。”

    “那一共可能就有五颗了!”张一语说。

    “你奶奶不是说秀儿生前很喜欢收集这样的东西吗,那么说,我们手里的这几颗会不会以前就曾经是她的东西呢?”许冬将一颗珠子拿了起来,举在半空中端详,“不过我看这种珠子也很普通啊,如果没猜错的话,小买铺里这东西应该是一毛钱仨儿!”

                   

    正文  第十五章(3)

    “那你们在二院除了这些珠子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张一语继续问。

    “你那表弟有多大啊?”我问。

    “再过两个月就五岁了!”他说,“怎么了?”

    “你那表弟好象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们刚刚见到他还好,突然他看着门边发愣,然后大叫了一声,赶紧就把自己的头蒙到被子里去了,就好象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你不是说过五岁之前的小孩子是开天眼的嘛!”

    “哦?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啊?”张一语又问。

    “NO!什么也没看见,我们又不开天眼!”许冬说。

    “还有,我们在上天台的时候,就看到门里站着一个人,可因为光线不好的缘故,我们没能看清那人是谁,等追上的去时候,那人就飞快的跑了!”我说,“那个人不知道是谁,不过我可以感觉的到,那人就是在跟着我们!”

    “我追了几步也就没再追,谁知道那人是谁啊,鬼鬼祟祟的!”

    我又想到了张一语的姐姐张一茹,她在众人都痛哭的时候却不经意的露出了诡笑,“一语啊!我还——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说,就是——你那姐姐张一茹,在你们家人都痛哭的时候,我发现她曾经露出过一丝很诡异的笑!”虽然这件事情我不想跟张一语说,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什么?你说我姐?她笑?”

    我点头,看着张一语吃惊的这张脸。

    他若有所思,“对,我今天发现我姐也有点不对劲,在殡仪馆的车里她总是发呆,有时候喊她她就像是没听见似的!”

    “会不会也是鬼上身啊?”许冬说,“你外公可能就是,要不他也不会穿着一件女人穿的嫁衣啊!”

    张一语不说话,有些发呆地看着窗外。

    我又想到了张一语外公那副样子,穿着一身红色嫁衣,还喊着晋升的名字,他一定是被秀儿给鬼上身了。“张一语?你外公他哪弄的那身红色嫁衣啊?”

    “那谁知道呢!”这时候一语掏出了手机,把他姐姐的号拨了过去。可半晌那边都没回应,挂断后,张一语的眉毛几乎宁成了一个团,“她怎么不接啊?”

    “你姐姐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殡仪馆的,和我爸妈呆在一起!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她!”

    许冬把话题转移了:“你们说,大成殿里那块刻着‘井’字的地板下,是不是真的就是埋着那秀儿的地方啊?”

    “那可不一定啊,也许下面什么都没有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我说,“我还是觉得秀儿已经被人给挖了出来,昨天故黄河里的挖出的那副尸骨就应该是她的,毕竟我在那里曾经看到过她的鬼魂!”

    “可她的棺材怎么会跑到故黄河里去啊?我们徐州这地方可没有水葬的习惯啊!”张一语不解的问。

    “不!应该不是什么水葬,我觉得——那秀儿的墓好象是被人盗了,可能是被随便给抛到了故黄河里,然后就沉积在淤泥里了!”许冬说。

    “什么?你说她的墓被盗了?为什么啊?”我问。

    “你们想想昨天我们看到那棺材里的场景啊,那棺材里乱糟糟地,一看就是被人刻意的翻动过,昨天宇缘你不是问旁边一农民工,晚上出来就这样的嘛,那人说挖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她要是被水葬下去的话,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呢!乱得要命!”

    我努力回想着昨天看到那棺材内的场景,是的,那里面确实是乱得要命,当时我就很疑惑,怎么会有人的棺材里这样的乱呢,看来许冬说的很有道理,这秀儿的墓很可能是被盗了。

    “可那有是谁盗的呢?”

    许冬伸出手指头做出个“OK”的手姿,说:“我觉得可能有三种人盗了她的墓!”

    “说!”我道。

    “第一,我奶奶不是说那刘老爷死后刘家就没落了嘛,刘老爷将自己的女儿安葬在大成殿的下面这件事应该知道的人不多,应该就是他们家里的人知道,我就猜啊,是不是刘老爷死后,他的家里人就打了秀儿的主意,把她的墓给盗了呢?

    第二,我听说二中以前这里曾经修过防空洞,就是在大成殿这一片地方修的,修得还很大,这样说来的话,那会不会有人无意中挖到了秀儿的墓,然后给盗了呢!

    第三,就可能是现在大成殿翻修的时候,无意中被人给发现了秀儿的墓,然后难免被盗嘛!”

    许冬停了下来,看着我们俩的反应。

    “你说得也很有道理!”我说。

    “当然啦!我也只是猜测一下而已,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张一语又问:“二中距离故黄河是有段距离的,为什么那些人把墓盗了后就给扔到了故黄河里呢,至少也应该找个地方埋了啊,怎么会扔到水里啊!”

    “这我哪知道啊,墓又不是被我盗的!”许冬两手一摊,“反正现在什么事我感觉都有些复杂,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刚说完这句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谁啊!不会是老师吧!”他咕嘟着将手机放在了耳边,不出五秒钟,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起来,严肃得要命。

    放下手机后,他看了看我和张一语,很艰难的说:“我奶奶老了!”

    “老了”在我们徐州这地方就是指去世。

    我和张一语很震惊,张大着嘴巴说不出任何话。

    “是上吊死的!”许冬继续说,“就是吊死在那棵神树上的!”

    “为什么啊?”我问。

    “一定和那个女的有关!一定有关!”许冬说,“一定是她找了我奶奶,我奶奶当年出卖了她,她现在来索命了!”

    许冬奶奶的死和一语外公的死同样的蹊跷,都是自杀,一个是跳楼,一个是上吊。而且都是今天死的。“我爸爸才知道这件事的,我奶奶就是在中午时死的!爸爸要我现在就赶往奶奶家!”许冬说,“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行!”张一语很干脆的说,“我感觉你奶奶的死也和那女的有关,可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向你奶奶索命啊?以前那秀儿为什么不索呢?”

    “这也许和我们昨天找过她有关!”我说。又想到了许冬奶奶,她是个鬼媒人,也是个神妈妈,她怎么可以说死就死了呢?我想到她僵直着身子走路的样子,想到她涂黑的嘴唇。她的死我感觉和我们昨天找她一定有关系,虽然具体我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我知道一定是有关系的,如果她的死真的和我昨天找她有关的话,那……想到这里,我感到心里沉甸甸地,有很强的负罪感。

    公车已经到了文化宫站,我们三个飞一般的下了车,直奔10路始发站。正巧有一辆空得要命的车要离开,我们三个像兔子似的跳上了车,再次坐到了车厢的靠后排。

    “你奶奶的死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张一语问。

    “和你外公死的时间相差不大,不到一点中的时候!”许冬淡淡地说,“一定是那个女的,照片中的那个女的,她就是吊死的,现在也来把我奶奶给吊死!”

    10路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行驶,几分钟后便到了永济桥上。窗外是黑黢黢的故黄河河道,那里还是龟裂得要命,两岸砌上了白色的石栏,在阳光下白花花一片。我一直向北望去,我可以看到铜牛边的那座桥,那个河段就是昨天挖出棺材的地方,那副棺材会是秀儿的嘛?如果要真是她的的话,那么会像许冬猜测的那样,她的墓被盗了,然后又不知道为什么把她的棺材扔到了这河里?

    永济桥短得只有几步路,10路车很快就呼啸而去。故黄河便隐去了。

    张一语又试探着跟他姐姐打电话,这回通了,张一语随便问了问那边的情况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许冬也打电话给他爸,想问一些关于他奶奶死的细节性问题,可他爸爸也什么都不知道,看样子也只有等到我们到了他奶奶那才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了。

    公车里司机放着轻柔的音乐,让这个闲午后更加的昏沉。已经累了一上午,中午我也没有做什么休息,此时瘫坐在这柔软地座位上,听着这轻柔的音乐,我感到自己轻飘飘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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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08:5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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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六章(1)

    我感觉自己在飞,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我穿过街道,看着下面涌动的人流,我向上飞,飞得老高,看到地上的人也越来越小,高大的建筑都被我踩在脚下了,我看到了古彭广场,那里一如既往的有很多人。

    我向西飘着,我看到了一幢楼下聚集了很多人,我开始降落了,我落到了一个天台上,自己也刷得一下变成了一个人,是个女人。我看到自己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哈哈,要结婚啦!哈哈,晋升,我去找你啊!”我叫喊着,我看到一个人在楼下给我招手,是他,那个我要嫁的人,他在呼唤我。我径直跳了下去,耳边的风呼呼直响,像千万匹马在嘶叫。我还看到地面上聚集了很多人,他们的脸上都是很惊恐的表情。

    “啪!”地一声,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黑暗,到处都是黑暗!在这无边际的黑暗里,我又听到有人在啜泣着,泪水滴落在地上,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我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大,好象是有一个人走向了我。他的脚步很清脆,听上去很熟悉。“吱——呀!”有人推开了门,我周围的黑暗顿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他是背着光亮,所以外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大体的轮廓.我看到他伸向我一只手,他轻声说:“我们走吧?”他的声音很轻柔,听上去软绵绵地。

    我迎着光亮走向他,我去接他的手,我触到了他的手了,他的手很凉,就像是一块冻土。我努力抓紧了他,可手一使劲,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风吹碎了的烟灰似的,一下子散开了,身体都变成了一块块小小的黑色碎片,在这剧烈的光亮里飞来飞去,就像是千万个黑色精灵。

    “喂?你怎么啦?回来啊!”我叫到,并伸手去空中捕捉这些碎片,可这些碎片很是虚无,我只能看到它们而不能捕捉到他们,我的手会从它们的身上划过,摸不到任何东西。

    不一会,这些漫天飞的碎片都开始向前飞了,排成一排,就像是整齐的蝶群。它们向前飞,我忍不住跟着它们,我的四周仍是一片光亮,除了它们我什么都看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碎片又开始组成人形,它们聚拢着,一个人很快就站在我面前了。她这次变成了个女的,我还是无法看清她,我的眼前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但我肯定她是个女的,因为我可以看到她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舞。

    “帮帮我好吗?”她轻声的问,声音很是动听。

    “你?你是谁?到底是谁?”我问她。

    “我是秀儿,我的怨气很深,我自己都解不了,你要帮帮我啊!”

    “秀儿?你就是秀儿?”

    “对,就是我,帮帮我好吗?”

    “我该怎么帮你呢?你自己连自己都帮不了?那要我怎么帮啊?”

    “我的怨气太深了,她控制了我,狠狠地控制了我,你可以帮我解除这怨气!”

    “解除?怎么解除呢?”

    “把我的尸骨找到,还有晋升的,把我们俩好生安葬了!”

    “哦,可是,我该去哪找你们的尸骨呢?”

    “找到了我们的尸骨,请你给我们举行一场真正的冥婚!”

    “我该去哪找你们的尸骨呢?”我依然问这句话。可我说问后,眼前的这个黑影再次破碎了,这次的碎片没有再飘飞了,都纷纷扬扬地撒落在地上,隐却在这强光里了。

    “喂?我该去哪找呢?”我大声的喊着,可四周不再有什么回应了。

    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就在我感觉的这一瞬间,四周的光亮一下子就隐去了。

    “到了,该下车了!”是张一语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发现公车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站里,外面是烈烈地阳光,有一到光正好从后车窗射进来打在我的脸上。我觉得自己好象是做了什么梦,可以现在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隐约能记得的就是眼前一片光亮,这也许也我一睁开眼就看到窗外一片光明有关吧。

    下了车后,我们又叫上了一辆出租车,继续向东行驶。许冬不时的催促司机开快些。

    也许大家都很累了,所以一路上我们也没什么话。

    其实我很意外的,想想昨天来这里,不想今天还会再来这里。许冬的奶奶是吊死在那棵所谓的神树上的,这确实让人很是惊讶,她是神妈妈,还是个鬼媒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会是像许冬说的那样,那个秀儿来找他奶奶索命吗?我的心情很沉重,看了看他们两个,脸色也都不太好,今天一系列的变故很大,一语外公的离奇死亡,现在许冬的奶奶又上吊自杀。

    出租车驶下了公路,一路向北,几分钟后便到达了村口,许冬指点着让司机继续向上开,直达村后的那片老房区。

    下了车,我一抬眼就看到村后的那棵神树了,此时它在阳光下像是披了层金色。树上还有不知名的鸟在嘎嘎叫着,声音有些凄惨。高大的丘陵就在眼前,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在山脚下,昨天那个举行冥婚的小罗哥的坟墓此时上面该了好些色彩鲜艳的花圈,在郁郁葱葱中很是显眼。

    我注意到这村里有不少的老人拿着一卷卷黄纸顺着我们山边的水泥路向东走,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祭奠许冬奶奶的,看的出,许冬奶奶在这村子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冬冬啊!来了啊!快回家吧!看看你奶奶去吧!”一个老人看到了许冬,顿时满眼都是泪水,她挥着手里的黄纸,“我这是给你奶奶烧些纸去的!”

    “我奶奶她为什么要上吊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许冬急切的问那老人。

    她摇头,直摇头,“我咋知道啊,反正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吊在树上了!是不是你爸爸又气你奶奶了,她才上的吊啊?”

    许冬没有回答,大步跑向他奶奶家,我和张一语也连忙跟了上去。

    许冬奶奶家聚集了很多人,大都是一些老太太,她们都是来给许冬奶奶烧纸的,有的老太太还帮着这家里打点东西,每个人都在找可以忙的事。

    “冬冬啊!来了啊?你爸爸他来了吗?”一个老太太又问。

    许冬不答话,径直走向中间的房子,那房门前集聚了很多人。我们拨开人群,看到一张竹床上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她的身上穿的是和昨天一样的黑色衣服,头发上还戴着那个簪子,簪子上有着那颗荧荧作闪的珠子,我有些不解的是她的脸上怎么还盖了张白纸?

    许冬费了很大的劲走到了竹床边,伸手要揭开老人脸上盖着的那张白纸,不料旁边的一个老太太把他拦了下来,“孩子啊,你奶奶死的样子不好看,你看了别再受不了?”

    许冬摇了摇头,一扬手便将老人脸上的白纸揭了过去。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也许这就是属于吊死的人的吧。她的脸是红红的,眼睛瞪得很大,而且里面都是血丝,就好象是眼里要流出血似的。她在嘴巴张得也是大大的,舌头伸出了老长几乎要搭拉在下巴上了,舌头也是血红血红的,就像是涂满了血似的。

    “噢!”许冬忍不住小声叫了一下,又赶紧把纸盖在了老人的脸上。

    “冬冬啊?是不是你爸爸惹你奶奶生气了,你奶奶才上的吊啊?”旁边一个正往火盆里烧纸钱的老太太问。

    “不,不是的,我爸爸没惹我奶奶生气!”许冬忙解释到。

    这屋子里充斥着浓浓地烧纸钱的味道,空气中还不时飘着几片纸灰。我扫了一眼这屋子,除了昨天靠墙的那张被挪动到了门口之外,其余的都没有什么变化,连北墙边的那张长条桌上的碗还是那样摆放着的,我注意到碗边有一个纸包,好象是昨天老人给我们看的那包裹着阴缘粉的纸。长条桌子的中间摆着的是一块镜子,从我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许冬奶奶那张盖住了的脸。

    就在这时候,院子中传来一阵骚动声,我听到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娘啊!娘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不要您的儿子拉?”来的人是许冬的爸爸,年纪约四十,戴着一个细边的金丝眼镜,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冲到了这屋子里,猛的跪倒在床边,抓着老人的手放声大哭,他也把老人脸上的那张白纸揭了过去,看罢后更是痛哭不已。许冬也受他父亲的感染,泪水顿时横流,父子两个抱在了一起。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也忍不住哭了,我想,如果不是昨天我们来找老人的话,她是应该不会就这样上吊自杀的。

    “孩子啊,不要光顾着哭啊,你妈她走了,后事还需要你来操办啊,别光哭,跟你的那些大爷大叔们商量商量去,看看怎么把你妈这后事办了!”旁边一个正在往火盆里烧纸钱的老太太叮嘱道。

    又哭了一会后,许冬的爸爸出了这屋门,到院子里和一些人商量事情去了。

    这时候,张一语有些冒然的绕过了老人的灵榻,径直走到靠北墙的那张长条桌旁,伸手那起了那纸包,并很小心的打开,这纸包里没有什么,不过从张一语的表情来看,那纸上似乎写着什么。他匆匆走回到我们跟前,将那纸摊在我和许冬的眼前。

    这纸上用铅笔画了几根线条,有弯曲的,有直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简约的地图。“应该是张地图吧?”我说。

    “好象是的,这张纸就是昨天用来包裹那阴缘粉的纸吧!”张一语闻了闻这纸说,“我看这上面铪的东西很不一般,不过这上面描述的地方是哪儿呢?许冬?你知道吗?”

    许冬点头,“应该是的吧,对,应该是这周围的一片老房区!”说着他指着图上一根线条说,“看到了没,这条就是刚才我们来这家走的那条水泥路。”

    “这图是不是你奶奶画的啊?”我问他。

    “不知道,也许是吧,但不管谁画的,这图是不是要我们去找什么东西啊?”

    我仔细看了看图上,发现有一个点被铅笔涂重了些,“你们看这里,这张图上就这里显得特别些!”我指着那点说。

    “哎?这是哪里啊?”张一语问许冬,“在这附近嘛?”

    “离我们这不远!我们就按图上说的,先去这里看看吧!”许冬说,“也许会有什么发现!现在几点了?宇缘?”

    我看了看腕上的表说:“四点多了!”

    “快点吧!”

    也许是因为许冬爸爸的到来,引来了村子里的很多人聚集到院子里,有的质问他是不是惹老人生气了,有些人倒勤快,正帮忙打扫着庭院以方便办后事。院子中的那口井现在已经盖上了,木盖子上还被人压了几块砖头。

    出了大门,我就忍不住问许冬:“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你奶奶家啊?难道都是亲戚吗?”

    “不是的,农村人有这样的习惯,如果哪家人要是办喜事或丧事,四邻都会来帮忙的,有点共产主义!所以家里人比较多,现在还是少的呢,到出殡那天,会来更多的人的!”

    正文  第十六章(2)

    张一语还是在旁边看着那张纸,“许冬,这图上标的地方好找嘛?”

    “应该找得到了,虽然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这里走走了,但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就凭我小时侯的印象都可以把这一带翻个遍!”他看了看图,指着继续向东的路说,“应该往这里走!”

    我们在地图和许冬的指引下,沿着这条窄窄地水泥路继续向东走,没走出一百米,脚下的路就换上了被踩得硬邦邦地土路。

    “这路变得很窄了,就不值得修水泥路了!”许冬解释说,“村子里几乎所有的路都是水泥路,只要这片老房区还留着一些土路!”说着许冬还使劲的踩了几下脚下的路,“其实这种路走在上面也挺爽的!”

    这一带的老房子更老了,很多院墙上张满了杂草,旁边几个人家的木门几乎被风化得破碎掉了,路两旁也尽是杂草,几乎都快有半个人高了,草丛中有着大量的虫鸣,我们的头上不时还有麻雀“噗啦啦”地匆匆飞过。

    “这地方够荒凉的啊!”张一语感慨道。

    “对啊,村里人都在村前盖了新楼房,都搬那去住了,这片老房区只有几户老人还住在这里,平日里这地方根本不来什么人的!”许冬说,“你们看看这四周,已经开始恢复原始状态了!”

    “该往左拐了!”我说,从地图上来看,要到达那黑点处,我们需要下这条路,走左边的这条岔路。

    许冬停了下来,看着这条左拐的岔路,“我知道了!我知道那图上的黑点指的是什么地方了!”

    “什么地方?”

    “我们村里一个疯子的家!这条路就是通向她家的,也只通向她家!”许冬又把地方拿了过来,看了看说,“没错,就是通向那疯子家的!”

    “疯子?什么疯子啊?”我问。

    “就是这村里的一个疯子,她的老公死了,儿子又不孝顺她,她就被气疯了!”

    我看了看这条左拐的路,路面很窄,而且还长了些杂草,一看就是很久就没人在上面走过了。“这疯子现在在哪?在这她家吗?”我质疑道。

    “她已经死了,前年春节时冻死的!”

    “什么!冻死的!”张一语忿忿的说,“她这什么儿子啊,该枪毙!”

    “唉!”我长叹了口气,“是的,她这儿子是很不象话!”

    “对了,你们记得昨天在我奶奶家看到的那只花猫吗?那猫就是她养的,养了好几年了。她死后那只猫就成了野猫,天天到处去别人家偷东西吃!”许冬说着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路,“这路已经很久没人走过了!”

    我看到这条路的尽头有一扇被草丛淹没的木门,已经褪色得看不出这门的面貌了,门前长了很多杂草,还有很多藤条植物。

    “我们赶紧过去吧!管它谁的家!”张一语说着首先走下了这条路。又是他们两个在前面开路,我紧跟在后面,这条路荒芜得厉害,越往下走越艰难,杂草越来越高,藤条植物也越来越密集,走在里面很是吃力,我向后看了看,我们走过的地方被我们踩得狼藉一片。

    “如果刚才要是知道我们要来这种地方的话,就应该在我奶奶家拿把镰刀了!”许冬说,“要是有把镰刀的话,就不这么吃力了!”

    “这里会不会有蛇啊?”我切切地问。

    “蛇挡杀蛇!”他说。

    几十米以外就是那人的家了,我看到墙头上正趴着一只花猫,是昨天在许冬奶奶家见到的那只,此时它正在安闲地晒太阳。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越来越接近它。

    “喂啊?许冬?你说那疯子的老公死了?那他是怎么死的啊?”张一语问。

    “嗯?好象——好象是车祸,不过也好象是病死的!”

    “哎呀,你说的这两种死法也差距大了些吧,一个意外死亡,一个自然死亡,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我在他们背后说。

    许冬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反正死了!”

    “废话!”

    说话间,我们已经很费力地到了她家的门前,我们是踩一路杂草和藤条来到这里的,他们两个浑身上下都是草叶的碎片,我倒还好些。这门上有一个锈迹斑斑地门闩,还有一把大铁锁,也锈得厉害。透过这木门上的窟窿,我可以看到这家院子中,里面和外面很像,也满是杂草。

    “许冬,到你拿手好戏了,把这门撬开啊!”张一语说。

    “好嘞!看我的!”许冬象征性地对着这门拜了拜,算是对这人家的尊重,然后身手去拽门环,这门朽得太厉害了,禁不住许冬这一拽,有半扇门板“喀嚓”落了下来,许冬倒也干脆,一伸脚把门给揣开了,具体说应该是揣烂了。“哎呀,这门太不禁用了!”许冬带头进了这家,张一语次之,我殿后。

    来到这院子里,一转头,就看到西侧有三间老的瓦房,房子上的瓦都是青色的,屋檐上还长了很多草。三间房子的门已经名存实亡了,一扇扇都破烂不堪,透过门,我可以看到屋子里,不过因为光线并不是多好,我具体看不到什么。

    我们三个又看了看地图,“是的,应该就是这里了!”许冬说。

    “这里跟一百年没人来过似的,能有什么啊?”张一语四处看了看,他指着墙头上的那只猫说,“该不会就是来找它的吧!”

    我们首先在这院子中走了一通,不过没有发现什么,草丛里有很多不知名字的小虫子,最讨厌的是还有许多蚊子,这些蚊子好凶,我的手背上被叮了好几个红包。

    最终,我们三个走到了那三间破瓦房的门前,也距离近了些,我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一些东西,屋子里很脏,但不乱,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在这屋子里。

    “进这屋里去吧!”许冬又象征性的拜了拜,然后一抬腿,“咣当!”把门给揣开了,门板直接倒在了地上,没有激起什么尘土,看样子这屋里也是很潮湿的。

    “这里面够瘆人的啊!”许冬说,但还是硬着头皮往这屋子里走。

    这屋子里的潮气比大成殿里还要重,周遭也冷得多,地面是土制的,已经起了一层褐色的苔,走在上面感觉滑滑地,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滑倒。四周的墙壁上是空空的,没有贴任何东西,屋顶上结了不少蜘蛛网。我发现在几步之外有一个大大的水缸,是青色的,而且我还可以隐约看到水缸里的水。忍不住的好奇,我走向了那缸,我感觉它怪怪的。

    我终于走到那缸前了,趴在沿儿向里望。我的眼前出现的是一副白色的人体骨架,他静静地坐在缸里,手里捧着从颈上脱落的头骨。

    “啊!”我尖叫了一声,步子赶紧往后迈,要不是张一语在后面抓着我,我一定会滑倒的。

    “怎么了?”他问。

    “死人!有死人啊!死人!”我指着那缸说,“有个死人在缸里面!”

    他们两个听了后也吓得不清,张一语胆子倒大些,硬着头皮走到了那缸的旁边,探头向里望,“是个人的骨架啊!我还以为是尸体呢!”他说。许冬一听说是骨架,也走了过去,“我也以为是尸体呢,原来是一副骨架啊!”

    “那也够害怕的啊!你们不怕嘛?”

    “是够害怕的,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副骨架啊?”许冬说。

    “是那个疯子的吗?”张一语问。

    许冬他摇头,说:“不是的,绝对不是的!她死后,她儿子为她举行了很隆重的葬礼,把她给好生安葬了,就埋在村后的那山脚下!举行葬礼的时候我正巧和爸爸一起来给奶奶送节礼!”

    “把她好生安葬了?她儿子不是很不孝顺嘛?”我质疑的问。

    “笨啊你!举行一次葬礼能赚不少钱的,至少一两万!他儿子怎么可能放过这次赚钱的机会呢!”许冬说。

    “那这副尸骨应该是谁的呢?”张一语问,“你奶奶给我们留下那张地图,就是应该想我们找到这副骨架的吧,这尸骨会不会就是那个秀儿爱的那个人——晋升的啊?”

    我也走到了这缸前,仔细的看着水下的这副骨架,这骨架很白,就像是被人在上面涂了一层石膏,他很自然的躺坐在缸底,手里捧着的是他的头骨,看着这个头骨,让我想到了画室里的那个石膏制的骷髅头,我不止一次的对谢老师说要扔掉它。我也想到了昨天在故黄河里见到的那副被从淤泥里挖出的尸骨。

    “许奶奶不是说她没找到晋升的尸骨嘛?”我不解。

    “也许老人对我们有隐瞒也说不定啊!”张一语辩解道,“这张地图就应该是奶奶画的,她就是想我们找到这副骨架!她不是说了嘛,想让秀儿和晋升葬在一起,现在她去世了,这个任务当然就得交给我们喽!你们看,这骨架的头骨掉了下来,那个晋升不就是被砍头而死的嘛,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副骨架一定是那个晋升的!”

    “可为什么会放在这里啊?”我又问。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啊,这地方这么安全,放在这里很保险啊!”

    我点头,不说什么。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找到了我们的尸骨,请你给我们举行一场真正的冥婚!”感觉这句好熟悉,就好象有个人很郑重地对我说过。

    “我也感觉这骨架应该是晋升的!”我赞同道,“应该是的,应该是的!”

    “我们再在别的地方四处看看吧,也许还会有什么别的发现!”张一语说。

    这三间屋子的互相连通的,屋子与屋子中间都有一倒隔门,但门已经都不在了。我们又走到了别的屋子里,四处好看了一番,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了。几分钟后,我们又回到了那缸前,围看这水里的那副骨架。“怎么办啊?我们该怎么处理这骨架啊?”许冬说,“我们该不会把他带走吧?”

    “带是一定要带走的,只是现在我们没法子带啊!”张一语。

    “带哪去啊?这东西这么阴森!”许冬说,“拿着一副骨架到处走,回头警察给抓住了,非说我们杀人不可!”

    “但我现在至少找个地方好好安置他啊!”我说。

    “就让他呆在这缸里吧!我看这也挺安全的啊!”许冬说。

    正文  第十六章(3)

    这时候,许冬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在这屋子里显得很突兀。“喂?爸啊!”

    ……

    “哦!好好!”

    ……

    “嗯!马上就回去!”

    挂上电话后,许冬说:“我爸爸催我回去呢!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又看了看水中的那副骨架,他还是那样安稳的坐在水里,就像是一个标本似的。

    “走吧!我们走吧!”张一语说,“让他先在这呆着,如果以后用得着他的话,我们会带走他的!”

    我们走出了这破烂的屋子,外面是满洒夕阳的世界。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到四点半了。墙头上的那只花猫此时也不见了踪影。

    “喂!你们看,这纸上居然有字迹!”张一语看着那张地图,很吃惊地说,“上面有很多字!”

    “字迹?”我好奇的凑过头,发现那张纸上果然有很多字迹。

    “怎么会出现字迹啊?”许冬也凑过了脑袋。

    “也许这纸上用了一种遇到水就出现痕迹的墨水,刚才在屋子里那么潮湿,所以字迹就显露出来了!”张一语推测道。

    “对不起,我对你们有所隐瞒了,我找到了晋升的尸骨,就是那缸里的那副,只是秀儿的尸骨我怎么都找不到,大成殿翻修的时候,她的尸骨被盗了,不知去向。昨天听了你们说的,我感觉她就要来了。丫头啊,你知道吗?你也是一个鬼媒人,秀儿小姐找到你,是因为她的冥婚需要你和我的共同努力,一阴一阳,我在阴,你在阳。大后天就是秀儿小姐的阴阳忌日了,这次的忌日很不一般,我们一定要在它结束之前帮秀儿举行冥婚,要不然过了这天,她就会彻底变得很凶,她会到处杀人,变成一个恶鬼。告诉你啊,用缸里的泡骨水洗眼睛,你就可以开阴阳眼了!”

    纸上的这段话明显的写给我的,我心里有些明白为什么秀儿她会找到我了——因为我是鬼媒人,而且我还要帮助秀儿她举行冥婚。

    “宇缘啊,我奶奶说你也是个鬼媒人啊!”许冬也很惊讶,“我曾经听我奶奶说过,鬼媒人跟神妈妈差不多,都不是一般人可以从事的,几千甚至几万个人中才有一个,万中之一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了!”

    “闭嘴!”我不好气的说,“我才不想当什么鬼媒人呢!”

    “不管什么了,奶奶说大后天就是秀儿的阴阳忌日了,过了这天,如果没帮秀儿举行冥婚的话,她会变得很凶的!要知道啊,她很可能就先在我们学校发威啊,毕竟我们学校是她以前的家啊!”张一语担心地说,“万一在我们学校引起了什么恐怖事件,那问题可就坏了啊!”

    “什么是阴阳忌日啊?”我问他。

    “阴阳忌日,我以前听我奶奶说,一个人死的这天有阴阳两日之分,也许会在以后的某天,这阴阳两日又会重合为一天,不过这样的情况一般很少!”许冬说。

    “缸里的水是泡尸水,用它来洗眼睛可以开阴阳眼?”张一语说,“我们都洗吧,要开我们一起开!”

    “赞同!”许冬说,“开阴阳眼应该很带劲儿!”

    “得了吧!满眼都是鬼,多吓人啊!”我切切的说。

    我们三个再次来到了那口青色的缸前,围观着坐在缸里的那副尸骨,张一语和许冬二话不说,撩起缸里的水就洗眼睛。“喂啊,奶奶说是我洗了可以开阴阳眼,没说你们啊!”我在一旁说。

    “也没说我们不能啊!”张一语狡辩道。

    他们两个匆匆洗完后,侦探似的四处打量着。“怎么?有什么感觉没?”我连忙问。

    张一语摇头,“没什么感觉啊!宇缘,你也赶快洗吧!”

    缸里的水面晃荡着,我的影子被揉得支离破碎,水下的那副骨架也晃荡着,像是一条在游动的白色鲫鱼。我缓缓伸出手撩起这缸里的水往眼睛上抹,这水凉得透人心脾。洗了眼睛却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眼前好象是一亮,就像是处在黑暗中久了,猛得见到日光似的。

    张一语递来了纸巾,我将眼上的水擦干净,忽然发现水缸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人,是她,许冬的奶奶,她此时正微笑地看着我。

    “啊!”我叫了一声,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张一语。

    “怎么了?”他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想到居然会真的看到鬼。

    “丫头啊,别害怕,没有什么可怕的啊!”老人说,她的声音和我昨天听到的没有什么两样。

    张一语和许冬两人看着我盯的方向,很是不解,“到底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啊?”许冬说。

    “奶奶……你……你奶奶在这里!”我颤抖着说。

    他们两个仔细的看了看水缸的旁边,脸上尽是茫然,看得出,他们用缸里的水洗眼没有什么效果。

    “别害怕啊!丫头你怕什么啊!我又没有什么恶意!”老人依旧微笑地说。

    “奶奶!”我喊了她一声,身子微微躬下,算是给她行了个礼。

    我看到老人是悬在半空中的,她的脚是不着地的,看来电影里说的没错,鬼果然是脚不着地的。只是她悬在半空中的样子让我想到了照片中的秀儿,她们两的的姿势很相象。

    “因为我是吊死的,所以我现在就是这副样子,凡是吊死的人都是这副样子!”老人说,并无声息的飘到了水缸的上面,脚几乎踩在水面上。

    “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啊!”张一语对着我看的方向说,他应该是对老人说的。

    “你们又不是鬼媒人,就是洗一百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老人说,他的声音一语和许冬是听不到的,两个人脸上依然是茫然,我不得不把老人的话复述给他们两个听。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张一语问。

    “大后天就是秀儿的阴阳忌日了,如果我们没有为她举行冥婚的话,她就会变得很凶,到时候事情很可能就会很坏!”老人说,“现在我们首先要找到的就是秀儿的尸骨,还有她的鬼魂!”

    “我觉得昨天从故黄河里挖出的那就是秀儿的尸骨,可是她的鬼魂在哪里呢?”我问。

    “晋升的尸骨和魂魄我已经找到并收起来了,因为他是死在水里的,所以他的尸骨和魂魄都被我放在了水里,尸骨就在这缸里,而他的魂魄就被我沉到院子中的那口井里了,他知道现在还是很凶,不到为他举行冥婚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把他放出来的!”老人心得很悲伤,“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那你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们关于他的事呢?为什么你要说你没有找到他呢?”我问。

    “我只是不想多给你们添麻烦,而且我一般不对别人提到他的!”

    “你问问奶奶,我外公今天为什么会死啊?是秀儿上他的身,并杀死的他吗?”张一语在旁边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不是你外公他惹到了秀儿啊?”老人说,“其实我现在对秀儿没有什么了解,我对她的印象还是当年的,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变了!”

    “她没有来找过你吗?至少也应该来找过晋升吧!”我说。

    老人摇头,“没有,她在举行冥婚的时候,被鬼媒人施了法,只能活动在她生前住的地方一带和死后下葬的地方。而我又不能离开太远,否则晋升他很可能就会出来,那就更坏了!”

    “这么说你们就没见过了?她活动是范围不是很大喽!”我说。

    “可以这么说,昨天你们来找我,我突然有种和特别的感觉,感觉她好象就要来了,而且我帮她算了算,大后天竟然就是她的阴阳忌日,所以今天我才选择的死”!老人说。

    “现在我们回家吗?”许冬在旁边问。

    “丫头啊,你告诉冬冬,要他爸爸先不要把我给火化了,至少要放到大后天,我的遗体可以稳住晋升的灵魂,千万不要把我火化了!”

    我把老人的话说给了许冬听,他一脸为难的说:“这怎么行啊,我爸爸肯定不相信我的话的,根本就不愿意这样的,再说了,这大夏天的,搁上三天的话,尸体一定得坏掉啊!”

    “叫你爸给我租个冰棺!”老人嚷嚷着,“这个不孝的儿子,一年才来看娘几次啊!”

    “你奶奶说租个冰棺!”我对许冬说。

    “关键是我爸他一定不相信我说的,我说什么,我说我奶奶的鬼魂告诉我不要把她火化了,放上三天!他肯信吗?”许冬很无奈的说。

    老人飘到了屋子的门前,“唉,得了,我也不靠你小子了,回头我亲自告诉你爸去!”老人她的身体是半透明,我可以看到她的身后是金灿灿的落照,院子里满洒着金色的光芒。

    “我们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时间不多了!”老人说着便毫无声息的飘到了外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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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09: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七章(1)

    一个月以前我还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的,可现在就有一个很真实的鬼在我眼前了,只是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恐怖,除了给人轻飘飘的感觉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了,她的样子也没有她本人的死相难看。

    就在我要走出这屋子的时候,冷不丁发现屋子的东北脚站着一个头发蓬松,一身脏乱的女人,她看着我正在傻笑。

    “啊!”我大叫了一声,好悬没被吓趴下。许冬的奶奶快速的飘到了屋子里,对着那女的嚷嚷着:“疯娘们,在这吓什么人啊!赶紧走!”那脏乱的女人一见她这副样子,便赶紧知趣的离开了,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这?这谁啊?”我喘着粗气说,“不会就是这家的主人吧?”

    “对,就是她,她一直在这里帮我看守着晋升的尸骨!”

    “哦!”我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看了看那女人消失的地方,那里此时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又看了看四周,生怕那女的再次突然出现。

    张一语和许冬两个人既看不到老人也听不到她的声音,而我和老人却一直对话,他们两个自然被冷落到一旁。离开了这破烂的家,我们三个,具体说是四个,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赶,因为来时这一路上被我们踩踏得厉害,所以回走倒也方便。

    张一语还有些不信我,一路上问了我好几句,真的看到鬼了嘛?

    “奶奶?我问一下?我开了阴阳眼是不是什么鬼都能看到啊?”说这话的时候我发现前面有一对男女牵着手飞快的穿过一幢老房子而消失不见了,这一下好悬又没把我给吓得叫出声来。

    “对,一般的鬼你都能看到!”老人说。

    “一般?那还有不一般的鬼嘛?”我问。

    “其实你所见到的具体上指的不是鬼,是魂。鬼是由七个魂组成了。现在的我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

    我皱着眉头继续说:“奶奶,你说明白点,我有些不太懂啊,什么魂啊鬼的?”

    “真正意义上的鬼是指七个魂聚集的时候,人死后,身体里会跑出七个魂,这七个魂有的会聚集在一起,有的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只有所有的魂聚集在一起才称的上是鬼。死的人怨气越深,魂就越聚集得多,这样她就会越凶,不过一般人死了后,最多也就三四个魂聚集在一起,剩下的魂会跑得消失不见了!我现在也就是四个魂聚集在一起”

    “啊!”我很吃惊,没想到鬼和魂之间还这么复杂,本来还以为是同一个概念呢,“那秀儿她是几个魂聚集在一起的啊?”

    “至少得有五个,晋升他所有的魂都聚集起来了,当年可是费了我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收服的,如果要是再把他放出来,我想我根本没能力再收回他了!”

    “那如果要是不小心把他给意外放出来了,岂不是很糟糕啊!”我说。

    “对啊,所以,在为他举行冥婚的时候才可以把他放出来,而且一定要做好保卫工作!”老人有些担心地说,“但愿为他们举行了冥婚可以化解他们心中的怨恨!”

    “你刚才说人死后会有七个魂,有的魂会跑走不见?那它们都去哪了啊?”

    “都去投胎了啊!”

    “什么?”我更是大为不解了,“都去投胎?”

    “其实人死后一共会有七个魂去投胎,做七种不同的东西,至于做哪七种东西这就要看前世的修缘了。”老人说,“但如果一个人的怨气太重的话,他就不会去投胎,一定要找些事情来化解自己的怨气,或者解决自己在这世上未了的因缘!”

    “秀儿和晋升就应该是吧!”我说。

    “为他们举行完冥婚,我会和他们一起走的!”老人笑着说。

    我们上了那条直通老人家的那条路,我看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两个老头,正在专心地下着象棋,我们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其中的一个老头抬起了头,看了看老人说:“妹子,你也来了啊,听说你是吊死的?为什么上吊啊!”

    “多事,要你管啊!”老人嚷嚷着,“赶紧下你们的象棋吧,多少年了,还没下完,下完赶紧投胎去!”

    “该你走了!”另外一个老头不耐烦的对这个说话的老头道。

    离他们几步远之后,我就问:“奶奶,他们俩是不是也是鬼啊?”

    “对,两个了家伙,死了两年多了,还在这里下象棋!”

    “为什么不去投胎啊?”我问。

    “这两个老顽固,没死的时候就是老棋友,谁都不服谁,死后还要分出个高低,天天在这地方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完!”老人忿忿的说,“两个老顽固,赶紧下完,赶紧拍屁股走人!”

    “宇缘,现在几点了!”张一语在旁边插话道。

    “你自己看你自己手机的喽,老问我干嘛啊!”但我还是拿出了手机,看了看,已经快要五点了,此时的天气也凉了下来,不时有风吹来,这乡村里的风和城市里的风感觉就是不一样,清新得多。

    “奶奶?我们都是鬼媒人,我们到底哪点和正常人不一样啊?”我忍不住问,当知道自己是个鬼媒人的时候,我很诧异。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过了五岁以后可以有机会开阴阳眼,可正常人就不可以了。我们还能和鬼进行通灵,可以听到他们说话,但开阴阳眼是最重要的,一个鬼媒人如果没开阴阳眼的话,就好比一只老雀(麻雀)没有翅膀!开了阴阳眼后,你慢慢就会发现自己的特长之处了”老人说,”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鬼媒人,可就是那个给秀儿和那个张家少爷举行的鬼媒人见到了我后,就发现我竟也是一个鬼媒人,鬼媒人只有女性可以当,神妈妈也是,男的阳气太重,有的鬼魂几乎都不敢接近!”

    “哎?宇缘,你问够了吧,让我也问几句吧,怎么说她也是我奶奶啊!“许冬插嘴道,”奶奶,你为什么要死啊,难道活着就不能帮着秀儿他们举行冥婚嘛?还有?你为什么要吊死在那棵神树上啊,你看看你的样子,多瘆人啊!”

    “你懂个屁,你奶奶我就算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都这么老的人了,现在死也是时候了,还可以帮助秀儿小姐,当年就是我对不起他们的啊!至于为什么吊死在那棵神树上,因为那棵树就是我当年亲手为秀儿小姐栽的啊,再说了,秀儿小姐是吊死的,我现在也吊死这样和她交流起来容易些,我们都是吊死鬼!”

    “正常人怎么才可以开阴阳眼啊?”张一语问,“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那会很麻烦,而开的时间也不长,或者看到的鬼也不多!”老人说,我把她的话重复一遍给张一语听。

    “那这么说就也是有办法的喽,是什么啊?”

    “必须得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一个小巷子里,在巷子的两头各钉一个棺钉,就是用于钉棺材的那种钉,很粗很大的那种,也许你没见过。”老人尽量说得慢些,好让我将她的话重复给他们两个听。

    “钉好以后,就在这钉的四周燃烧枯松叶,越多越好,人站在巷子的中间,枯松叶燃烧时放出的烟便会围拢在那人的身边,那人一定要睁大眼睛,让烟使劲的熏,熏得眼睛直流眼泪,在把眼泪收集起来用于和印泥,还得刻上一枚印章,印章上是四个字——阴阳相隔。印章沾着用眼泪和成的印泥在人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印记,那个人就可以开阴阳眼了。”

    “也不是很麻烦啊!”张一语说。

    “可开的时间很短,只要额头上的印泥一干,阴阳眼就自动闭上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老人家的门口了,院子里院子外都有很多人,许冬的爸爸站在门外正和几个老头商量着事情,他的头上已经戴上了孝帽子——是用一块白布简单折成的。

    “冬冬啊,赶紧去戴个孝帽子,快去!”旁边一个老太太拉着许冬说,“你现在还不戴孝帽子,成什么样子啊!”

    这时候,院墙边一个躺在草堆里睡觉的大黑狗猛的站了起来,对着我们这边就大叫起来,血盆大嘴不断喷着唾液,“汪——汪——汪!”就好象我们中有人抢了它的骨头似的。

    “这个冤家!”许冬奶奶啐了一句,便“刷”地消失不见了,重新出现的地方就是院子中的那口井上。老人一消失,那狗也就不再叫唤了,又很老实的趴下睡觉了。

    “难道狗是可以看到鬼的?”我想。

    “爸啊,我奶奶得过了大后天才可以火化的啊!”许冬说。

    “为什么啊?这谁说的?”

    “这个?”许冬说,”反正过了大后天再火化就是喽!““你小子不要再添什么乱子了,净瞎扯,这天气这么热,搁到大后天才火化那你奶奶岂不是得坏了啊!”

    许冬对着我两手一摊,道:“我说没有办法说服他吧!”

    来到了院子里,我走到了那井的旁边,老人就飘在我的跟前。“奶奶?为什么你一见到狗就害怕得跑了啊?难道狗的可以看到你的嘛?”

    “黑狗黑猫都是可以看到鬼的!”老人说。

    “那要不是黑的呢?能不能看到鬼啊?”我问,“那就不能了!”老人说,“黑猫黑狗都是有灵性的!”

    我又有些疑惑的看这老人脚下的这口井,说:“奶奶,许冬说这口井修不过十几年,那这口井没有修之前,里面的晋升是封在什么地方的呢?”

    “是封在老龙潭里的,后来我觉得不太放心,就找人在院子里挖了一口井把他封在了里面!”

    “哦,那打开井盖他就会出来吗?”我问,因为我们昨天看过着井里,可没有发现什么。

    “不是的,他被装在一个陶罐里,然后才沉到水里的!”

    旁边有人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很是疑惑。我连忙转了个方向,对着张一语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现在你们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秀儿的尸骨还有她的魂魄!”老人说。

    “秀儿的尸骨应该就是昨天故黄河里挖出的那副,我们可以打听到她的下落,可秀儿的鬼魂?她应该是在哪里的呢?你刚才说,她被鬼媒人施了法,只能在她生前和死后下葬的地方活动!那我们去这些地方应该可以找到的啊!”我说,“找到了这两样,我们就可以给他们举行冥婚了!”

    “回头的时候我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离开这里的,我和我的肉身还没有完全的脱离,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我很疑惑的转头看着老人,她此时已经变得更加淡了,像一个水纹人。

    “人死后其灵魂和肉身是不能很快就分离的,需要一段时间,而且灵魂需要再次进入肉身几次,这样是为了吸取些元气,不过我很快就可以去找你们了,你们先离开这里吧,赶紧去找秀儿的尸骨和她的魂魄吧!”

    这时候,许冬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头上已经戴了一顶孝帽子,风一吹,帽子晃荡个不停,几乎要掉了下来。

    “现在我要回到肉身里一会了,你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就赶紧去做吧,回头我再去找你们!”老人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开始一点点消失,从下到上,一点一但消失不见了。

    “老人她现在已经回到她的肉身里去了,我们赶紧走吧!去寻找秀儿的尸骨和魂魄!”我对旁边的张一语说,“时间不多了!”

    “她回她的肉身了?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回去啊?”

    “回头慢慢给你说吧!我们喊上许冬先走吧!”我把声音加大了些,“许冬,咱们走吧!”

    “现在嘛?”他问。

    “不行,孩子,你是不能走的,你今天要给你奶奶守灵的!”旁边一个老太太说,“你爸爸、你妈妈今天晚上都不能走的!”

    “哪也不能去嘛?”许冬无奈的问。

    “对,哪也不能去,就得呆在这家里,这是规矩,你明白吗?”

    “现在已经快要五点了,我们先赶到故黄河那,看能不能问问那里的施工队,秀儿的尸骨是怎么处理的,然后就可以知道秀儿她的下落了!”张一语说,“那我就和宇缘先去那吧!”

    “许冬,那你就好好守灵吧,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我们给你打电话!”我笑着对他说,并伸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那好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去找你们的!”

    这时候,屋子里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冬冬,快来试一下孝褂子,缝好了!”

    “好!”许冬对着我们说,“你们注意些啊,拜拜了!对了,你们可以去龙潭商店那等出租,那经常有出租经过的。”

    “嗯!”我用力的点头。

    出了大门后,我和张一语顺着水泥路向西走,此时天已经凉了很多,加上四周都是葱葱茏茏的,风一吹,几乎可以让人冷得打个激灵。我又看到了那棵神树,它在落照的映射下像一只抓扯着天空的利爪。在一棵比较粗壮的树枝上,我看到有一条绳子垂下,没猜错的话,那就是许冬奶奶上吊用的。我现在对她是挺佩服的,为了帮助秀儿他们,她不惜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不过这对于她个人来说,这点弥补可以能是微不足道的。

    正文  第十七章(2)

    “奶奶她为什么还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呢?难道她——还能复活吗?”张一语很好奇的问。

    “人死后,灵魂还需要回到肉身几次,这样是用来吸取些元气!”

    “哦,这样啊,那她什么时候会再出来啊?要等很长时间吗?”

    我摇头,“应该不很长的,奶奶说她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

    “你现在真的能看到鬼吗?”张一语很好奇的盯着我的眼睛,就好象我的眼睛里有鬼似的。

    “能啊,刚才我确实看到了许冬的奶奶,还在那个疯子家看到了那人,她的样子好恐怖的!你没听到我吓得叫出了声嘛!”

    他指着山脚下那片乱葬岗说:“你在这片地方能看到什么吗?”

    刚才我就一直盯着这片乱葬岗,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连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我摇头说:“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也许那里没有什么鬼的!”

    “晕,那可是片乱葬岗啊!”他说,“难道还没有个鬼嘛?”

    “确实没有的啊!不信你可以自己看!”我懒懒地回答。

    “我又没开阴阳眼,怎么看啊!不过我觉得要是开的话也不是很难啊,东西都好找,我觉得通往你们家的那段小巷就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啊,如果可能的话,在那里就可以开阴阳眼的!”

    “东西好找嘛?棺材的钉子!好找吗?去哪找啊?到坟墓里挖口棺材,再拔出上面的钉子?这太疯狂了吧!”我好笑道,“我一个人开阴阳眼就可以啦!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也行,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开就好了!感觉就像是在玩恐怖游戏,嘿嘿,还挺刺激的!”

    “现在我们不是在玩!明白嘛?”

    “知道啦!”

    我们又顺着水泥路向下走,龙潭商店就在几百米以外了。这路的两侧尽的房子,大大小小的,高高矮矮,一直顺着路向前延伸着。

    我们走到龙潭商店后,就发现从东面的路上迎面驶来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天助我们啊!”张一语伸手拦了下来,”这下我们的速度可快了!”

    “去铜牛!黄河沿的铜牛?知道不?”张一语一上车便对那司机说。

    “知道,徐州市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呢!”那司机笑呵呵地说。

    “开快点,我们到那有事!”我说。

    我们俩靠在软软地车座上,都有些累了。“原来许冬奶奶是自杀啊,我本来还以为她被秀儿鬼上身了呢!”他叹了口气说,“不过我外公一定是秀儿鬼上身的,我外公到底和秀儿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她会找我外公麻烦啊?”

    “奶奶不是说了嘛,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你外公惹到秀儿了,或许是什么别的事情!”我懒懒地说,“不过现在我们首要的就是找到秀儿的尸骨,还有她的魂魄,大后天如果不能帮他们举行冥婚的话,那事情可就坏了啊!”

    “我觉得故黄河里挖出的那副就是她的,不过她的魂魄你知道在哪嘛?”他问。

    “我怎么知道啊!”

    “你不也是鬼媒人嘛!”

    “许冬奶奶也是鬼媒人啊!她也不知道的!她说秀儿在举行冥婚的时候被那个给媒人施了法,只能活动在她生前和死后下葬的地方!”

    张一语皱着眉头看着我说:“生前和死后下葬的地方,那就是二中学校里喽!”

    “或许还有别的地方!”我懒懒的道,“她不就曾经出现在过故黄河里嘛!”

    出租车已经驶在了宽阔的公路上,那村子也隐却在树丛中了。落照从车窗射进来,我的眼前尽是金色,我转头,那座村后的山就在远处,它随着车子的飞速运动而缓缓移动,不知为什么,此时看着它感觉有种很莫明的熟悉感。

    “大后天就是秀儿她的阴阳忌日了,这几天我们是不是要请假啊?”张一语问。

    “废话,一定得请的!”

    他有些无奈的说:“老师肯放人嘛!她一定以为我们是逃避军训的!”

    “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是一定要请的!”我很坚决的说,“我可以跟我爸爸打电话,要他帮我请!嘿嘿!”

    “你爸他愿意?”

    我拿出手机,“现在我就给我爸打电话,你看好吧!”说着我找到了爸爸的号码,按下绿键拨了过去。

    “喂?爸啊!哎呀,你女儿我真得要死了!”我把声音放得很惨。

    “怎么?怎么啦?”爸爸很着急的问。

    “我好象是吃不消了,这军训实在要人命啊,我觉得身子虚空了都快!”我小声嚷嚷着,“求你给我老师打个电话,帮我请几天假好吧!我想去医院打些葡萄糖!”

    “你真的撑不住了嘛!”他问,似乎很不相信我。

    “唉,要是撑得住的话,丫头我会给你打电话嘛!帮我这一次吧,算我求你,我可是不经常求你的啊!回头我把我老师的手机好发给你啊,帮我请个假,就说我去医院!”

    “行!”爸爸在那头很无奈的说,“连军训都吃不消!”

    挂上电话后,我对张一语眨了一下眼说:“怎么样,我说可以请的吧!我爸爸最受不了我求他了!嘿嘿!”

    “回头我送你去医院打葡萄糖啊!不打也得打!”他笑呵呵的说,“你吹牛还有一套啊!”

    “没办法嘛,特别时期特别对待!”说着我把姚老师的手机号发给了我爸爸,并叮嘱她把我的病说严重些。

    “我还有个担心的啊,如果秀儿的尸骨和魂魄都找到了,要她和晋升在大成殿里举行冥婚,二中学校会让我们这么做的嘛?他们一定不会允许的!”

    “笨啊,举行的时候不要被发现不就可以了嘛!”我说,“就像今天撬开大成殿的门似的,我们不也没被人发现嘛!”

    他点头,“是的,到时候不要被发现最好了!”

    “喂,你给你姐打个电话吧!问问她那边的情况!”此时我又想起了他姐姐中午时的诡异微笑,“我觉得你姐姐还是有些问题,她的笑实在有些让人感到战栗!”

    “行!”他点了点头,随即取出手机,找到了号码,按绿色按钮拨了过去。

    “喂?姐嘛?”

    ……

    “哦,爸爸妈妈怎么样啊?哦,哦知道了!”

    ……

    很快他就关断了,“我姐姐和我爸爸妈妈现在已经回到我外公家了,我姥姥也在家,今天我们都在她家里吃饭!”

    “你姐她?没什么吧?”我小心地问。

    “应该没什么的,刚才我听她声音挺正常的,也许今天中午你看错了也说不定啊!”

    “但愿吧!”我心里念叨着。

    “你觉得故黄河里挖出的那副尸骨会被怎么处理啊?”我问他,“是不是找块墓地把她给葬了呢?这样的话,我们要找到了,是不是还要挖人家的坟墓啊?”

    他想了想说:“这谁知道啊,谁知道会被怎么处理,也许会找个地方给埋了,但应该不会在公墓的,你要知道,一块墓地要一两万呢,谁会为她花这钱啊!”

    “这么糟糕啊!”我小声抱怨着。

    ……

    一路上我们又说了很多,出租车不出半小时便驶到了铜牛,那里还是聚集着很多农民工,一群一群的。下了车后,我们就看到黑黢黢的河道里有几个工人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我们来得还不算晚。不远处的河岸边站着一个工头般模样的人,张一语指了指他说:“宇缘,我们去找他问问吧!昨天挖棺材的时候,他就在场!”

    “嗯!”我点头。

    我一边随着张一语向那人走去,一边观望昨天挖出棺材的那片淤泥地,那里已经被清理得和四周没什么两样了。

    “叔叔,问你个事啊!”张一语很恭敬的说,“你知道昨天这河里挖出的那副棺材怎么处理了嘛?”

    这人看起来也很热情,乐呵呵地笑了笑说:“怎么?你们年轻人对这特感兴趣嘛?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啊,搞不好会死人的啊!哈哈”

    正文  第十七章(3)

    “叔啊!说说来听听啊!”我在旁边插了句。

    “棺材嘛,没什么用的,还这么邪气,就给扔在那边桥洞里呢!”说着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那座桥说,“就在那下面!”

    “哦!那棺材里的尸骨怎么处理的呢?也给扔了嘛?”我问,心想着,要是也给扔到那的话,那我们找可就不费什么力气了。

    他摇头,“那倒不行啊,死者的尸骨怎么可以乱扔啊,会遭报应的,尸骨被安葬了起来,还在正规的公墓里呢!”

    “徐州市公墓处吗?”我问。

    “对,就是那里!”

    “还怪舍得呢,真给买了块墓地啊!”张一语问。

    那人笑了下,道:“什么舍得舍不得,又不是我们掏钱,有一个老头自己掏钱买的,要不是他,谁会为这个根本就不知道身份的人买块墓地呢,有钱烧的啊!”

    “啊?一个老头掏钱买的?”我心里立刻想到了那个李大爷,他昨天也来了这里,我还撞见了他。“老头?什么样子啊?”我又问。

    “这个我也记得不大清了,这老头个子有些高,瘦瘦地。昨天市文化局来人一看这棺材,就知道不是什么文物,劝我们赶紧处理掉,本来打算尸骨和棺材一起扔到桥洞里,不想半路杀出个老头,把那尸骨给拣走了,说要给安葬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人把尸骨拣走了,现在还不一定安葬了?”

    “应该安葬了吧!谁会拿着副尸骨满大街的跑啊!”他很肯定的说。

    “老张啊,该走了,你在那瞎磨蹭什么呢!”马路边有一个人对着他喊道,“赶紧走了,下班了!”

    “好,我得走了啊,下班了!”那人依旧微笑着说。

    别了他之后,我和张一语一前一后很小心的走下了河道里,脚下的淤泥都是硬些的,不过越往里走脚下愈加发软,脚印也越来越深些。

    “我觉得那个把秀儿尸骨带走的人就应该是那个李大爷,昨天我在这里见到过他的!他还提了个包裹呢!”我说,“他一定也和秀儿有什么关系,或许是因为你外公,也或许是别的什么!”

    “那别的什么啊?”

    我摇头:“我哪知道啊,可他把秀儿的尸骨带走这就一定有什么问题!”

    “他不是回老家山西了嘛!难道把秀儿的尸骨也带了回去!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没法在大后天之前找到了!”

    “也许他没回山西呢,有谁看到他上火车了啊!”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昨天那发掘现场,这里被清理得很四周没有什么两样,倒是地上还可以隐约看到一些碎的木屑,还有一些破烂的布。

    “这里还能找到什么呢?”张一语四下看着,“她的尸骨也被拣干净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秀儿的尸骨是被李大爷拿去了,难道他也是想给她举行冥婚?”

    我不言语,有些发呆似的看着黑黢黢的淤泥地面,那个李大爷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在寻找着秀儿呢,尸骨现在很可能已经在他手里了,那秀儿的魂魄是不是也在他手里呢?他到底要干什么呢?真的也是为了给秀儿举行冥婚嘛?

    这时候,张一语弯腰从地上拣起了一个小东西——一个亮荧荧的玻璃球。“宇缘,我又找到了一颗这样的珠子!”他把那颗玻璃球端在掌心里,“和我们以前见过的很像!”

    我想到了昨天在棺材里看到的那顶凤冠,上面就有几个这样的珠子,这颗看样子是遗留下来的。我从口袋里拿出中午在二院发现的那颗,两个一对比,又是很相像。

    “我们现在一共有几颗了呢?”我问。

    “我们手里一共有三颗,你、我还有许冬手里都有一颗,许冬奶奶那还有一颗!”

    我想了想说:“昨天在楼到里也发现了一颗,在你外婆的手里,不过也那颗就是我们手中的某一颗吧!”说这话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是许冬打来了电话。“你们怎么样啊?”他在那头嚷嚷着,周围好象有很多人。

    “哦!我们这边没什么,我们已经到故黄河了,又发现了一颗珠子!”

    “和咱手中的是一样的嘛?”

    我点头,“对,是一样的!”

    “秀儿的尸骨有下落了嘛?”

    “没有,她已经被人给拿走了,我估计拿走她尸骨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李大爷!”

    “他?他拿走秀儿的尸骨做什么啊?难道也是为了给她举行冥婚?”

    “那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挂了吧,我们还要去那个赵大爷家看看呢,回头再联系!”

    “好!”

    挂上后,我和张一语又小心翼翼地向着不远处的桥洞走去,那里看上去很脏乱,惹得我感到恶心,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张一语向那走,几步之后我可以隐约看到一块块棺材板,黑黢黢的,和脚下的淤泥是一样的颜色。到了跟前,我才发现这副棺材已经散了架,厚厚地木版已经互相脱落了,中间的结合处裸露出一个个有拇指般粗的钉子,棺材板上有很重的黑色水迹,还有一些破碎的布粘连在上面,而那顶凤冠已经没了影儿。

    “宇缘啊,你看,棺钉!棺钉啊!可以用来开阴阳眼的啊!”张一语有些兴奋的说,“这下好了,最难找的东西都找到了,天助我也!”

    “哎呀,你真的很想开啊,万一失败了呢!白费力气!”

    “那也不要紧啊!回头我回家再刻个印章去!‘阴阳相隔’四个字!嘿嘿!”

    我有些惊奇的看着他说:“你会刻印章?”

    “会啊!自学的!厉害吧”

    我伸出大拇指,道:“厉害厉害,找机会帮我也刻一个,我特想要一个来玩!”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说着他用纸巾将两颗裸露得比较厉害的棺钉擦了擦,手一掰,便很轻易的拿下了两颗棺钉,这棺钉锈得厉害,被水泡得发黑,但还是足足有一个人的大拇指般粗,看得出原来应该会更粗大。

    “嘿,挺沉的!”张一语兴奋的甸在手里,就好象找到了个宝贝似的,“要不要摸摸?”

    “哎!才不呢,恶心死了!”我不好气地说。

    我们又在这地方看了看,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可发现的了,我们便赶紧逃似的离开了这,这个地方太恶心了,我几乎要吐了出来,想今天晚上回到家一定要好好洗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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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10:2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八章(1)

    黄河小区是在故黄河的东侧,这个小区很小,只有了了几幢楼房,小区大门口的路也因为年代久远而坑坑凹凹地。

    “那赵大爷是住哪来着?”张一语问。

    “好像是八单元三楼七号吧!”我想了想说,“中午你姥姥说的时候我记了下来!”

    我们身边就是一号楼,我顺势向前望去,发现八号楼就隐在最后,它很是陈旧,就像一个刚出土的文物,落照打在它的最顶层,窗户反射着了了几束光,就像是荧荧作闪的眼睛。

    “我想这里马上就拆迁了!”张一语指着旁边一堵墙上一个大大的“拆”字说,“这里很多人家看样子都应该搬走了!”

    我也注意到了,这四周来往的人都很少,显得十分的荒凉,地上随处可以看到成堆的垃圾,旁边还有两个人在用三轮车运着家具。

    “这赵大爷他还有老伴吗?”我问。

    “不知道,应该有的吧,我记得以前好象见过!”张一语说。

    我们顺着这坑坑凹凹的路走到了八号楼下,眼前已经是个黑洞洞的楼梯口,里面看上去更加的阴暗,而且还很脏乱,楼梯扶手已经破烂不堪,摇摇晃晃地。

    “我晕啊,看样子这幢楼里已经没人住了,我们还要上去吗?”我拍着脑袋说。

    “唉,反正都来了,怎么都要上楼看看嘛!再说了,就三层楼,也不高的!”说着张一语拉着我走进了这楼梯。

    这楼道里很是阴冷,因为只穿着薄薄地T恤,所以我的手臂上很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里的光线比我想象中的要差得多,几乎看不到各住户门上的号码。

    “这里所有的人都搬走了,我们还去赵大爷家做什么?我们根本就进了门的!”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这地方看起来多糟糕啊!”

    “马上就到了,反正都已经来了!”张一语几乎是扯着我上到了三楼的。

    不过令我感到有些惊奇的是,这个赵大爷家的门居然是需掩着的,门外侧的铁栅栏已经被人给拆除了,留下破烂不堪的墙皮。

    “门没有锁上!”张一语放开了我的手说,“看,我说来应该有的看吧!”说着他伸手推开了这门,“咣”一声闷响,这门很稳当的被推开了,进到这屋子里后发现这家里也被搬空了,空荡荡地一片,没有任何摆设,地上尽是凌乱不堪的垃圾。

    “果然已经搬走了!”张一语有些遗憾的说,“我们找找看吧,看能有什么东西?你要好好看看,你开了阴阳眼,你看你能看到什么吗?”

    这屋子里除了地上的垃圾外,就是墙壁上还遗留几张陈旧得破烂的年画。就在我看得地面都要眼花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东西闯进了我的视线,一个被用透明塑料袋装起来的本子,这本子看样子是个笔记本,被封存在塑料袋里显得十分用心似的。

    我弯腰将它拣了起来,这本子拿在手里沉甸甸地。“张一语,我找到了一个笔记本!”

    “什么?笔记本?笔记本电脑吗?”张一语惊谔的回头,“切!我还以为是个笔记本电脑呢!”

    “你就想着发财!”我不屑地说。

    因为这屋子里的光线不好,我们决定把这笔记本拿到阳台去看。当我们走到阳台的时候,就发现脚下的地面上有一堆纸钱的灰烬,从痕迹上来看,这灰烬应该是不久留下的。看着它,这自然让我想起了我在巷子里见到的那几堆纸灰,感觉它们真的很奇怪。

    “怎么会有人在这烧纸钱呢?是为了祭奠这个赵大爷吗?”张一语说,“有谁会在房子里烧纸啊!真郁闷!”

    “废话少说啦!感觉这本子里是什么吧?我觉得这本子有些不一般!”说着去将塑料袋打开,很小心的将这本子取了出来。这本子是很老式的那种,现在几乎都买不到了,不过虽然很老,可它被保存得很好,显得很干净。

    翻开第一页,这是一张白纸,是用来写名字的,可这上面没有任何字。

    “这本子会不会就是赵大爷的,搬家的时候被遗落在这的?”张一语说。

    我摇头,“谁知道呢!”

    又往后翻了一页,这是第一篇,但只有简短几行话:“今天又是开工的第一天,活很简单,就是把一座大殿给拆除了,老赵说,拆了后会原地再建一座新的。这大殿工程是市里指定的,市里还批了50万资金呢。”

    这段字写得很工整,不过字迹已经很陈旧了。

    “大殿?”我轻声念叨着,想着这里说的会不会就在二中的那座大成殿呢。看了看上面的日期,是一九七九年八月五号。

    “没想到,这笔记本已经好几十年了!真够老的啊!”张一语惊讶的说。

    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的背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很苍老的声音:“那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能动它!”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和张一语同时回头,望着背后说话的人。他的样子很苍老,满脸爬着深深的皱纹,但他个子很高,将近一米八,但整个人瘦得很,因为瘦而显他衣服的肥大,他穿蓝色料子裤子,白色的汗衫。是他,我们一直都想找到的李大爷,他的样子要比昨天我见到他憔悴很多,眼窝深陷着,嘴唇几乎没有了血色。

    “李爷爷!”张一语忍不住喊了一声。

    “小语啊,赶紧离开这里,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对张一语说,语气丝毫不容质疑。

    “李爷爷,我外公已经死了,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吗?我们一直都在找你,我们有很多事要问你。”张一语说,“你为什么要拿走那个从故黄河里挖出的尸骨啊?你拿到了哪里?”

    “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不关你们的事,赶紧走!”他很固执的说。

    “告诉我们好不?这很重要!”我在旁边插话道。

    “你们都不要问什么了,我会把所有的事情解决掉的!你们赶紧回家!”说着他向前几步,一把从我手里夺这本笔记本,然后又弯腰从地上拣起那个塑料袋,很熟练的将笔记本重新装了进去。这时我注意到他的脚边有一个素蓝色的包裹,包裹的扎口处冒出一些黄色的纸钱。

    “我外公已经死了,一定是那个女鬼上身!”张一语有些激动了,“告诉我们所有的事好吧?时间不多了!大后天就是她的忌日了!”

    李大爷听到张一语这么一说,身子微微晃了晃,表面上很平静,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有些吃惊,“你?你怎么知道大后天就是她的忌日的呢?谁告诉你的啊?”

    “我们知道很多,不过还有些需要你的填补!”我很平静地说,“你一个人可以解决问题嘛?我觉得你不能!”

    我和张一语一冷一热的用话语激着这李大爷,他嘴唇慢慢地动了动:“你们?你们现在究竟都知道了什么?”

    “我们知道了很多,不过还有很多不明白的,昨天我们一直都找你,可你总是不见影子。”我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好吧?”

    他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我单刀直入的问:“她的尸骨在哪?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走?我们现在很需要找到她!”

    “你们需要她?”他有些疑惑,“你们认识她吗?”

    “她是秀儿!我们知道她的,”张一语说。

    “秀儿?秀儿是谁啊?”

    “你难道不知道吗?就是故黄河里挖出的那副尸骨啊!”

    “她是小莹,是我的爱人,我当然要把她带走,我不想她被很多人看来看去!以前我已经错了,现在我不想再错了!我必须要这么做!”

    “什么?你?你是说——那副尸骨不?不是秀儿的?而是刘雨莹的?”我很惊讶的说。

    “你?你也知道小莹?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呢?”听到我这么一说,他也很惊讶。

    一直以来,我都是认为故黄河里挖出的那副尸骨是秀儿的,没想到那副尸骨居然是刘雨莹的,那本《中国民俗史》的主人,而且她还是李大爷的爱人,她的忌日居然也是大后天。

    “你们说的秀儿?是……是那个穿着嫁衣的女鬼吗?”老人又问。

    “你也见过她?”

    “没有,但是我在梦里时不时会梦到她,尤其是距离小莹忌日的时候,她出现的很频繁!”

    “那李爷爷你梦到关于她什么呢?”张一语问。

    “她总是哭,眼里、嘴里都流着血水!”老人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平静了,“其实……其实我知道,唉!我们当年确实不该干那些缺德的事,她现在来向我们锁命了,她总是要来的,老赵老陈已经陆续的死了,我想,我也快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张一语问。

    “我们可能会帮得上你的忙!”我说,“不过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老人又微微点了点头,捋出手腕看了看表说:“可以给我些时间吗?让我先烧纸,烧完后,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说着,他弯腰拿起了那个素蓝色的包裹,手颤抖着将其打开,将里面的黄纸摊堆在地上。他蹲下身来,样子很是庄重,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火柴,轻轻燃起了一根,很快,这根火柴将着整堆黄纸点燃了起来,空气中很快便弥漫浓浓地纸灰味道,火光冲着我们,在地上投下了淡淡地影子,影子随着这堆火的跳动而摇晃个不停……

    李大爷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了,他盯着身前的这堆火,瞳孔里应着这堆跳动的精灵,嘴唇动了动:“该来的总是会来,该走的总是不肯走!”他一声声念叨着这句话,一直念到这堆火熄灭。

    地上又出现了一堆灰烬,和旁边的那堆很是相象。此时的天已经昏暗了下来,我看到故黄河边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路上的汽车出也开起了灯,而我们身后的屋子里变得更黑了。

           

    正文  第十八章(2)

    “我们走吧!一边走,我一边说!”老人的这个建议正和我意。

    走到客厅的时候,老人稍稍停留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并轻声叹了口气。

    我们又走在了昏暗的楼道里了,此时我们只能看到楼梯的大体轮廓,我和张一语赶紧把手机拿了出来,将灯光投在脚下。

    “爷爷?你这些纸是给谁烧的啊?”张一语问。

    “都给的,给你外公,老赵,唉,还有小莹,也许还有你们说的那个秀儿吧!”

    “现在可以跟我们讲讲当时你们翻修大成殿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说。

    “唉,有些事情原来是怎么忘都不会忘记的,即使自己刻意的去忘记,可总是有些东西找上门,让你把这记忆提取出来。有时候会感觉,那些事情就是昨天发生的……”

    我们已经走到了楼底,沿着坑坑凹凹地水泥路向西走。此时这路上走着的就我们三个人,地上到处都是垃圾,脏乱得要命,风一吹,塑料袋会飘然的飞起,路边亮着几盏路灯,但因为年久的原因,这些灯显得是那样的萎靡,灯光微弱的甚至要比现在余下的日光都要淡,但灯边还是飞着几只蛾子,它们扑棱着翅膀,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着灯管。远处的黄河沿路上驶着一辆辆汽车,鸣笛声隐隐传来。

    “事情已经整整过起来二十八年。那是在一九七九年的夏天,那次是我第三次来徐州,以前也曾经来过,但都是去老赵家做客的。而这次来,我们是打算在徐州找份工作的,如果可能的话,以后还会在这里定居。那时候你妈妈还小,在老家和你姥姥呆在一起的,你外公说,如果要是有了钱的话,就把他们母女俩也接来徐州。

    我们三个都出了些钱,搞起了建筑,拉出了一个十几个人的小工程队,由老赵担任工头。但是,我们每月赚到的钱都很少,有时候还会被黑心老板给宰了。不过有一天,我们接到了一个活儿,是徐州二中的校领导找到了我们,他们要我们帮着把学校里的那两座大殿给翻修一下,而且给出的报酬很多。但是老赵一听到接到的是这个活,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干,我们问他为什么。他说,这两座大殿很邪气的,以前还发生过闹鬼事件,在当地也有不少关于这两座大殿的恐怖传说,说这座大殿里曾经吊死过人,而且这人的鬼魂一直都在这大殿里的,谁要是去打扰她,谁就会很倒霉。

    说实话,我这个人是比较相信有什么鬼或怪的什么的,但那时侯觉得这不算什么,不就是帮着翻修个大殿嘛,有什么害怕的,干完活就走人,鬼还能找上你的家门啊!于是,我们便劝老赵接下这个活,毕竟学校给出的报酬是很多的,加上那时侯我们工程队确实有些紧张,几乎要到了解散的地步,最后,迫于生计老赵便也接下了这个工程。

    现在想想,当初还不如不接那个工程呢,接了后竟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我们三个是决定回家的,此时我们已经走出了黄河小区,来到了铜牛旁的那座桥上。此时我们周围的人多了很多,李大爷他走到了桥边,双手扶着桥的护拦。桥下的故黄河一直向北方延伸着,像是一条宽阔的黑色道路。

    “那两座大殿很是破烂,屋顶上的瓦很多都已经破烂掉了,墙壁也是岌岌可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危房了。老赵说,这两座大殿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在没有建造二中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文革时受到反孔思潮的影响而一度被毁坏得厉害,还差点被红卫兵给推倒。后来就在那里建造了现在的二中学校,那两座大殿也就被保存了下来,改革开放的第一年,徐州市里就批准对这个大殿进行翻修了,还拨款五十万。

    当我第一次见到这两座大殿的时候,我就感到它们很诡异,尤其是后面的那座大成殿。以前我在山东也见过这类孔家建筑,但就是惟独感觉这徐州二中的这两座比较诡异,感觉上不是什么文化建筑,整个殿都透着阴森的气息。

    开工的第一天还算是顺利,我们的工作就是把屋顶上的那些瓦给揭下来,因为校方想把一些完好的瓦进行重新利用,所以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候才把屋顶上的瓦给揭完,不过,虽然揭得很小心,可还是有很多瓦已经烂得不能用了,现在的大成殿上的那些旧瓦就是当年那座未翻修的殿上的。但就在晚上收工的时候,还是有件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

    大成殿前有两块石碑,也就是现在的二中里的那两块。我记得很清楚,当我们收好工具要离开的时候,靠西面的那块碑突然就断掉了,声音很是沉闷。我们都很惊讶,因为那两块碑本来都是完好无损的,连一条裂痕都没有,可就这样的断掉了,一下子断成了两半!

    工程的第二天就是把大殿的墙体拆除了,我们又遇到了一个麻烦,在拆北墙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颗骷髅头,它就是埋没在墙里的,从它的样子上来看,它已经有年头了,腐烂得要命,手一碰就会有骨渣落下。

    挖出这骷髅头后,恐怖便笼罩着我们整个建筑小队,老赵总是叮嘱我们要小心些,万一再挖出什么不祥的东西。

    那时侯学校还给我们这个工程队派了个老师,她的名字叫刘雨莹,和我的年龄相差不大。那个暑假她负责在学校里接待一些外来的人,平时没什么工作,所以被派来帮助我们这个建筑小队,我们的中午饭就是她帮着做的。

    但是从挖出骷髅头后,我们就没再遇到什么怪异的事了,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第五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两座大殿很好的拆除。不过学校要求把大殿下的基石也挖出些,能换的就换掉,以免以后会发生什么不测。我们这个工程队为了赶进度,每天都是干到晚上八点才下班的。就在这天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我将大成殿下的最后一块基石挖了出来,可突然发现这挖出的基石下有一个洞。是圆形的,但不是很大,可以探进两个人的脑袋。

    我喊来所有的人,大家对这个洞都很好奇,你外公他还点燃了一块牛皮扔进了这洞里。我们惊奇的发现,这下面有一个很大的空间,不过看样子是人工修建的。

    因为徐州这一带有很多汉墓,所以有人推断这下面可能会是一个墓。这样一说,几乎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兴奋起来了,也都不管这大殿里闹不闹鬼了,纷纷要求下到这洞里看个究竟。我们山西老家有不少人就是挖古墓发的家,有句话是怎么说着来着,要想富,挖古墓。

    于是我们便决定加班,想要将这洞挖大些,然后下到里面去。我和你外公几个人负责把洞口挖大些,其余的人都去准备火把,那时候手电筒还是个稀罕玩意。

    小莹是很反对我们要盗墓的,她说这是违法行为,可我们大家根本禁不住利益的诱惑,央求小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而且要是有什么发现的话,会分她一些东西的。老赵也把我们工程队的困难跟她讲了,最后她没办法,只好由着我们去这样干,不过,她说如果下面真的是一个汉墓的话,她就会去通知学校的,而且要我们好好保护,只拿一些东西就好了。

    这个洞很深,我们足足挖了一个小时才将它挖得可容一个人钻进去的。从扔到下面的燃烧着的牛皮来看,洞口距离下面的地面应该有两米多,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扯了根绳子,一直搭拉到地面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一个接一个都下到了这洞的最底处。小莹没有和我们一同下来,她在上面负责望风。

    可下到了这洞里,我们才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脚下和四周都是水泥面,南北两侧都被填埋上了,相距不过二十米而已。这里的空气还有些稀薄,我们赶紧把火把灭了,只留了我手里的一把。

    我们都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就问老赵,老赵他想了想,一拍大腿说,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一段废弃的防空洞。

    我们居然误入了这么一段废弃的防空洞,而且里面啥子东西也没有,这让众人很是失望,本来还以为是个古墓,想着可以意外发笔横财,现在所有的都落空了,还白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众人又累又饿,个个骂爹骂娘的要赶紧回去,去吃饭,去睡觉,明天好继续干活。

    我盘算着明天要是报告给学校说这大殿的下面还有这么一个空间的话,那学校准得让我们把它给填埋了,这样我们的工程量又加大了,于是我赶紧建议——回去!

    因为我是拿着火把的,所以得在最后爬出这洞,众人一个接着一个拉着绳子往上爬,不时弄下很多尘土。当所有人都爬了上去,只剩我一个人准备扔下火把也爬上去的时候,我在东侧的墙壁上有了些发现。

    火光一跳一跳在照在这东侧的墙壁上,我发现这墙壁上有一块比较特殊的地方。这段防空洞的四周都是潮湿的,可惟独这墙壁上有一块干燥的地方,而且干燥成了一个长方形,大约有一个人高,看样子就像是一扇门。于是我放下绳子,拣起了一块石头敲了敲这地方,发现传出的声音很闷,好象这后面还有空间,我又敲了敲旁边潮湿的地方,声音和这完全不同。

    (未完待续)


    我赶紧将这情况告诉了上面的老赵他们,他们一听,个个都很奇怪,于是又都顺着绳子下来了,小莹也下来了,她说她不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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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11:1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八章(3)

    我们三个在这桥边逗留了一小会儿后,李大爷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我们三个便搭着这出租车往家赶去,张一语要回他外公家的,李大爷也准备去他家一趟,我自然也决定去。出租车一路前行,我们三个挤在车的后面,有些感到压抑。

    城市的喧哗在这黑暗的渗透下渐渐要隐去。路灯是橘黄色的,透过车窗打在李大爷的脸上,他脸上的皱纹显得十分的清楚,就像是刀子一下下刻在上面似的。他的瞳孔里应着近处或远处、流动或不流动的灯光,感觉上他的眼里似乎在流动着红通通地铁水。

    “大家看到了这么一块干燥的地方也都很奇怪,敲了敲都觉得这后面好象会有什么,于是有人建议拿锤子将这干燥的地方砸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毕竟我们干到了现在还是一无所获的,基本上属于白忙碌。

    于是有人赶紧上去,丢下来锤子,还有锥子,因为我们不确定这段废弃的防空洞是不是存在安全隐患,所以只能先用锤子轻轻地凿。这干燥的地方表层的水泥一被凿去,我们就发现,这下面居然是用青石砖堆砌而成的,像是一堵墙壁。看了看这些砖的成色,它们显得有些年代了。我们都很激动,觉得这后面可能是个古墓。

    老赵这时耐不住性子了,抡起铁锤对着这些青砖就来了一家伙,哗啦一声,这墙壁便被瞬间砸出一个人头般大小的窟窿,青砖哗啦啦地落到了窟窿里,看样子这后面果然是有空间的。

    老赵来了劲,又抡起大锤对这这些青砖砸个不停,十几锤下去后,这快干燥的地方已经完全被砸开了,烂砖头堆在了洞口边,十分地凌乱。火把只可以照到洞里几步远的地方,我们发现这洞都是用砖头堆砌成的,砖头之间垒得很紧密,上面还刻有很多花纹。

    这一定是个墓,老赵很肯定的说。

    大家的精神劲儿又都上来了,纷纷要求赶紧进这洞里。老赵首先向这洞里丢了几块石头,以作为试探,没有什么异常后,他就接过了我手里的火把,首先走了进去,我们几个赶紧跟着。

    我不知道你们俩有没有去过龟山汉墓,那里就有两段比较狭长的通道,被成为甬道,当时我们走在这个洞里,感觉就像是走在甬道里似的。这个洞里一点也不潮湿,但却十分的阴冷。

    但是,这个洞很短,不出十米的。我们很快便就走到了尽头,这让我们再次失望了,没想到这竟是个死洞,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们四处看着,想着是不是可以发现什么。果然,我们发现脚下有一块大约一平方米的石板,老赵当机立断,将这石板砸开,下面一定有东西的。

    一锤子下去后,这石板就碎开了,破碎的石头哗啦啦的往下坍塌,又几锤子下去后,这石板已经完全被砸开了,我们的脚下已经就是一个一平方米的洞了。

    当我们把火把探到了这洞下面,看到这下面的一些东西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大跳,背后顿时出现股股浸凉。”

    李大爷他讲得很仔细,我知道他是想要我们听得明白些。出租车已经驶过古彭广场东侧的路了,不出一分钟,我们便在那小巷的入口处下了车。因为开了阴阳眼,我总是对着四周张望个不停,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看到什么诡异的人。可一路上竟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阴阳眼是不是关闭了。

    可就在刚进入小巷的时候,我就突然发现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具体说她是飘着的。当我差点就叫出声的时候,仔细一看她,发现那是许冬的奶奶,她正对着我微笑。因为我不想打断李大爷的话,所以并没有对身边的人提到她的到来。,我对她微微点头,算做是打了招呼。

    “刚才我一直二中转悠,这里变化真的很大啊,所有的都变了,似乎只有那两座大殿没有什么变化,感觉它们好熟悉,真有点找到了当年的感觉!”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里闪出很多忧伤。我没有停留,继续随着里大爷和张一语一起向巷子的深处走去,许奶奶毫无声息的飘到了我们身旁,也听李大爷讲着。

    没走几步后,我就忽然发现眼前刷的飘过一个影子,直接穿过了旁边的墙壁,这一下子又好悬没把我吓得叫出来。

    “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丫头!你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开这阴阳眼的,因为你洗眼睛的泡尸水是我制作的,如果以后你要是想彻底开的话,你需要自己帮着自己开,谁都帮不了你的!不过不一定是要用泡尸水,还有很多别的办法呢!”

    我心想:“才不要做什么鬼媒人呢,我可是堂堂一搞艺术的!唉!”

    此时巷子里还有别的一些人,大家都在赶着回家。巷子里的路灯也亮了起来,灯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我顺势向前望去,小区门口的探照灯也打开了,小商贩们正在灯光下做着生意。

    “这个洞里居然都是小孩,我们都大叫了一声,可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小孩都是用纸扎成的,有男有女,个个都有半米高,脸上的表情也都是不一样的,有哭的,有笑的,还有没有任何表情的,居然还有没有脸的,看上去特别的诡异。这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老赵手里的火把差点就被丢了下去,我们都不明白这下面搞的是什么名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纸人。我们问老赵,可他也连连摇头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当时围在这洞口的就四个人,你外公,老赵,小莹和我。其余的人都被挤到了后面。小莹她眼睛尖,她说这下面有一口棺材,我们把火把打稳住,仔细一看,发现这些纸人中间果然是一口棺材,这些纸人在这棺材周围呈包围势。这口棺材也是那样的诡异,因为,它是红色的,鲜红鲜红的,就像是洒满了血似的。这棺材上还有一些烫金的龙凤花纹,最令我们感到不解的是,这棺材上居然还有大大的‘喜’字。印有龙凤的棺材这很常见,可印有大大的‘喜’字这确实很让人费解,难道死人还是件好事?

    这时候我们都是犹豫不决的,不知道是要下到下面去,还是原路返回呢?下去的话,我们需要工具,而且这下面会遇到什么我们心里也很没底儿,加上我们的火把已经快要熄灭了,而且周围的空气也开始紧张了起来,于是,我们决定先离开这里,等回到上面再做决议。

    因为棺材的存在而证明了老赵的推断,这下面确实是个坟墓,虽然这坟墓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每个人都觉得那棺材里一定有货,毕竟那棺材看起来很不一般呐!上面还印有龙凤,你外公还开玩笑说,这也许是某个皇亲国戚的墓呢!

    于是,我们就开始准备,准备下到里面,去探探那个红色的棺材。我们拿好了一些工具,绳子,还有锥子,锥子是用来撬开棺材的。准备家伙的同时,还派人拼命的往洞口里扇风,以让里面可以空气流畅。

    现在想想,那时侯我们真的是有些疯了,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一切,钱啊,都是为了钱!”

    我们已经走到了小区的大门口,门上的探照灯很亮,刺得我的眼睛感觉有些难受,李大爷的脸在灯光下显得煞白,没有一点血色。

           

    正文  第十九章(1)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所有的人都争相下到了这个洞里,没有谁愿意留在上面守望着,下面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那副大红色的棺材,我们都估计里面一定有货。

    我和老赵首先来到了这墓的入口处,扯了根绳子着到下面的地面上,这洞口离地面大约有两米多,我在入口处帮着老赵打着火把,他首先顺着绳子下到了里面,这时候,我们对这下面的纸人已经不是很害怕了,毕竟它们都是死的东西。

    下到了里面后,他用脚踢了踢这些小人,然后对我们说,这些小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纸人,而是用薄木板刻成的,因为木板都很薄,所以看上去就像是纸人似的。

    还没等他说完,我也顺着绳子下到了里面,这墓室是正方形的,大约近三十平方米,有一间屋子般大小。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的,看样子就像是刷了层石膏。四周显得十分的干燥,地上的小人都是干枯的,一碰上去,就会散开来。

    不一会,墓室外的人都下了进来,大家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口大红色棺材旁,个个摩拳擦掌,都想立刻将这棺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这应该不是一个汉墓,也应该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墓,如果要是的话,那棺材的外侧至少要有层棺椁,可我们眼前的这棺材就这样的暴露在空气中,它已经有些被腐蚀了,棺材板上可以看到一个个小的洞,红色的油漆已经深到了木头里去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这棺材的木料是上等的,它是居于这墓的中间的,四周都是那些木板小人,像是被众星捧月般,这些木板小人就像是守护着这棺材似的。

    我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拿锥子就去撬这棺材板,这棺材盖盖得很紧,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锥子插到结合处,可插进去后,却怎么也撬不开这棺材盖子,因为这盖子实在的厚重,而且我们手里的锥子太小了。此时已经很晚了,我们又都没吃晚饭,每个人都很饿,最后老赵急了,抡起大锤对着棺材盖子就是一锤,但这下只是将棺材震了震,没有把棺材盖子砸烂,棺材盖子似乎还很硬的样子,老赵是个倔脾气,很不甘心,又抡起锤子砸了十几下,这样棺材的盖子才算是被砸开,“咔嚓喀嚓地”声音响彻在这闷闷地墓室里。从头到尾,一共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劳作,我们终于迎来了最为激动的时刻——开棺!

    棺材被恶意的打开后,我们所有的人对棺材里的景象都大为震惊。这棺材里居然躺着的是一个新娘子,她穿着漂亮的嫁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银光闪闪地凤冠,脚上是一双绣花鞋,最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这女的居然保存很是完好,如果脸上要是还有些血色的话,我们一定认为这躺在棺材里的是一个大活人。

    小莹说这个可能是保存完好的古尸,要我们好好保护,不要给破坏了。

    我们都很疑惑,为什么这个人是穿着嫁衣下葬的呢?难道她死的时候正值她结婚?

    这棺材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堆满了值钱的东西,只是这一具尸体罢了,这让我们很失望。但有人说,这女的身上一定有值钱的,她的嫁衣是丝绸做的,看上去很顺滑,她头顶的凤冠也银光闪闪的,看样子值些钱,这让我们感到有些收获了,至少这个晚上并不是白忙活。于是我们就七手八脚的去搜这女的身,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她的肌肤摸起来几乎和真活人一样的柔软,只是少了些体温罢了。

    小莹在一旁劝阻我们,要我们保护好这尸体,可我们根本听不进去,都争相搜索着。

    我首先将她头上的那个凤冠拿了出来,这凤冠看起来很精致,上面镶嵌了很多漂亮的珠子,但仔细一看,这些珠子根本就是玻璃做的,可能在那时侯会比较值钱吧,但拿到现在根本就是没用的。但这凤冠上还有很多白银,我拿着锥子小心的将它们全拨了下来,足足有二两重。其余的人也有些收获,老赵他拿到了一颗比较大的珍珠,是从新娘子的嘴里掏出来的。以前人下葬的时候,不管是家里穷还是富,都会在嘴里放些东西的。你外公他拿到了几个银手镯,还有几个金戒指。还有人找到了几块大洋,这就说明了,这墓是民国时期的,不是什么古墓。这让我们感到很失望,没想到忙活了一晚上,居然就是挖出了一个民国时期的墓,只拿到这点东西。又有人建议将这女的嫁衣扒下来,毕竟这可是上好的丝绸,说不定值些钱呢!

    一说要扒下这女的嫁衣,大家都觉得这样做很不好,毕竟这棺材里躺着的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了,盗她的墓本身就很对不起她了,现在又要把她的衣服扒下来,这一定会遭报应的。可最后大家还是决定把这女的衣服扒下来,因为我们实在禁不住这衣服的价钱的诱惑,你外公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准备用于遮盖住这女的,就在我给这女的翻身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头下面还枕着东西——一本厚厚地书,当时我也没怎么仔细看这是什么书,直接拿了出来,随手丢给在了小莹的单肩包里了。”

    “您停一停好吗?”我打断了李大爷的话,问道:“这本书是不是叫《中国民俗史》啊?”

    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本书叫什么名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本书,也是最后一次!!”

    “哦!”张一语在旁边说,“再问你一个事啊?你们在打开棺材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比如说很刺鼻的味道!”

    “对对对!”老人有些恍然大悟的说,“是有刺鼻的气味,味道还很重,几乎要熏得我流眼泪。”

    “阴缘粉还有防腐的功能,只是要用到很多,才可以起到这个作用!”许奶奶在一旁对我说。

    我们已经走在昏暗的楼道里了,把那煞白的探照灯灯光抛在了楼外。

    “您继续说啊?后来又怎么样了呢?”张一语说。

    “她的嫁衣被脱下了后,我们就发现她全身都缠满了白色的布,就像木乃伊似的,露出在空气中的只是她的脸和手脚,而且发现她的脸和手脚已经开始变色了,由白色开始变成了黑色,变色的速度还很快,不到一分钟,竟然变得跟墨汁似的黑,我们还隐约闻到有尸臭。

    我们都吓坏了,想着我们是不是冲撞了这女的,她现在显灵了。不过小莹说,这是因为尸体遇到了空气发生变化,所以才变黑的,并不是冲撞了什么。但这黑碳般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感到自己的心一直猛跳着,于是我赶紧建议大家离开这里。就在我刚说完的时候,突然,我们的背后响起了一声很尖锐的笑声,这声音似乎很有穿透力,瞬间扎了我的心,我感到背后是一阵阵浸凉,就像是被人浇了凉水似的。看了看旁边的人,他们显然也被这声音吓住了,有年龄小些的工人几乎吓得要瘫软在地上。

    我们鼓起勇气回头,但我们的背后什么也没有,空荡荡地一片,地上只有那些凌乱的木板小人。我们又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我们都吓的几乎不敢做声了,想着这一定是真的撞鬼了。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决定赶紧离开。就在老赵准备首先顺着绳子往上爬的时候,我们中有一个大家都管他叫小常的人突然之间大笑起来,笑声很尖锐,和刚才那笑声很相象,他是刻意把嗓子扯起来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尖锐。在他笑的时候,他还把自己的身体僵直了起来,脚尖点着地面,慢慢地向着中间的那副大红色棺材走去。

    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没一个人敢去碰他,生怕自己也会出什么问题。

    当他走到棺材前的时候,他做了一件很残酷的事情,他居然活生生地将自己左眼球从眼眶里抠了出来,挖眼的时候,他也没发出惨痛的叫声,相反还是哈哈大笑着,像是很痛快的样子。挖出眼球后,他手一使劲,将眼球‘啪’地一声给捏碎了。眼球碎的时候,他也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们剩下的人几乎要被他给吓破了胆,他一定是撞鬼了,看样子是鬼上身。更是加快了速度向上爬,你外公爬上去后,我们中间又有一个人出了问题,他的名字好象叫项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没有像上小常似的大笑,而是哭了起来,声音也是很尖锐的,好象是在刻意模仿女人的声音,我想,他一定也是让棺材里那个女人的鬼魂上了身。他哭了几声后,也僵直着身子向那棺材走去,走到棺材前,身子猛的往里一躺,整个人就倒在棺材里了,哭声也停止了,这闷闷的墓室里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我们都盯着那棺材,想看看这年轻人是不是还可以出来,可没几秒中,我们就看到棺材一晃,然后从里面便丢出一个人头,径直砸在我的脚边,这是项强的人头,他也在瞬间死亡了,我看到他的眼睛还是大睁着的,脸上的表情尽是惊恐,就好象看到了特别可怕的东西似的。

    这时候,你外公已经爬了上去,小莹她已经吓傻了,呆着不动,我真的怕她会出什么事,于是赶紧让她抓着绳子向上爬,并在下面使劲的推搡着她以让她快些达到上面。就在她快要爬上去的时候,我旁边又有一个人有了变化,我记不得他叫什么了,只知道当时他张大着嘴巴,像是要叫出声来,可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身子也是僵直着的,但他没有走向那棺材,而是原地挺立着,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几乎被扭曲的看不出表情了,紧接着,他的脑袋忽然转了个圈,喀嚓喀嚓声从他的脖子处传来,顿时,他也倒在了地上,就这样的死了,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手拧断了脖子。

    逃生的欲望像烈火将我燃烧个遍体,我抓住了绳子,拼命的往上爬,突然,我感觉好象是有人抓我的脚,往下一看,下面还有三个人了,但他们都已经被吓傻了,个个大哭着不知所措。可并没有人抓我的脚,也没有什么牵拌它。我想,这一定是那个女鬼在抓扯我的脚。我就更加拼命的往上爬着,可感觉脚像是灌铅。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你外公从上面一把拉住了我,老赵他也伸出了手,两人奋力将我拉了上去,脚下的那个无形的手也在我到达上面的时候消失了。

    当我再往下看的时候,下面又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其余的两个人吓得一动也不动了,我们赶紧叫他们往上爬,可他们就像是被粘住了脚似的,一动也不肯动。

    就在我们大声呼喊他们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被上了身,他死得倒也干脆,直接去撞墙,只是他撞得比较猛,脑壳当时就撞碎掉了,我可以看到他的脑浆就在墙壁上往下流。

    剩下的那唯一一个人也没有逃过这劫难,我们看到他又走向棺材,拿起了我们丢在里面的那个锥子,缓缓插进了自己的喉咙,很快便也倒在了地上。

    短短的时间内,居然一下子死了五个人,而且死得都是那样的惨烈,我们剩余的人便疯了似的往回跑。或许是离开了那墓就没再有什么危险了,我们从废弃的防空洞很顺利的爬了出去,一到上面,我们就拼命的往洞里扔石头和土,想要赶紧将这洞封死,以免会再有什么发生。

    将这洞彻底埋死以后,我们几个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刚才的场面还一直在眼前回映着,似乎这封死的洞里随时都会冒出致命的东西似的让我们感到心悸。我们数了数人数,还剩下六个人,你外公、老赵、小莹、我,还有两个工人。

    剩下的时候我们就来讨论该把这件事怎么办才好,毕竟一下子死了五个人啊!小莹首先想到的就是赶紧去报案,可老赵根本不同意,他说,这件事实在是太恐怖了,一下子就死了五个人,跟警察说,警察会信嘛?万一再把帐算到我们头上就坏了,毕竟我是工头啊,搞不好我会去坐牢的。

    当时我们几个也都糊涂,都觉得不应该去报案,应该把这件事隐瞒下来,就连学校那边也不能说,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万一要是被发现了的话,他们的死很可能算到我们的头上,毕竟那时侯文革刚刚结束,我们还是很害怕的。等做好决定后,我们就赶紧像做贼似的逃离了。等到第二天再开工的时候,我们决定放弃这个工程,可二中学校不愿意,而且我们还签了合同,如果我们要是刻意放弃这工程的话,一定会引起学校怀疑的,所以,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至于那几个死去的工人嘛,老赵又很快找了几个人替补上去。

    不过接下来的工程进展的却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问题,一切都似乎那样的平静,可是越是平静,越让我们感到不安,总有些暴风雨来临前的感觉。我们的这种感觉是对的,就在大成殿建好的那天,我们给外侧的墙进行粉刷时,意外又发生了,那两个和我们一道进入墓里的工人死了,他们的头浸在满桶的油漆里的,是被活活憋死的。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断了气,连抢救的余地都没有了。更为糟糕的,也是更令我伤心的是,就在这天晚上,小莹她也死了,是吊死在大成殿西偏房的,吊的地方就是那个被我们封死的洞口上方。”

    说到这的时候,李大爷停了下来,我们也都停下了脚步,因为已经到三楼了。一语外公家的铁栅栏门就在眼前了。

    “咣——咣——咣!”张一语伸出拳头砸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长得和张一语有些相象,看样子应该是他妈妈。“哦,李叔!您来了啊!屋里坐吧!”这女的声音有些嘶哑,她的眼睛还是红红地,眼角还有残泪,样子好憔悴。

    这家里来了好些人,都是他们家的亲戚,女人几乎都围在一语外婆身边或哭或安慰他人,男的都集中在客厅,正在商量着后事。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李大爷和几个人匆匆打了招呼后,就走向了书房,我和张一语也紧跟着,我身边的许奶奶,她来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丫头,我们来这干什么啊?难道今天死的人就是这家的?”

    我点头,算是回应。

           

    正文  第十九章(2)

    “喂!你赶紧问问这老头子,秀儿的尸骨是不是还在大成殿的下面啊?我刚才在二中转了转,没有发现秀儿的魂魄,不过我却在大成殿里发现了一个女人的鬼魂,和你说的那个应该是一样的,她穿着中山装,留着齐耳的短发,样子四十岁左右吧!应该就是他说的那个小莹”

    我们来到了书房,李大爷拉了个凳子坐在了书桌旁,把怀里的那本日记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并推给了我们,“其实这日记里也没记什么,记的东西我会讲给你们听的,不过里面有几张照片,你们可以拿出来看看!”说着老人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一个相框,相框里是那张他们三个人在大成殿石碑前的留影。老人看着这张照片,用手轻轻摸了摸上面的人,他的样子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严肃。

    我颤颤地打开了日记本,发现里面有一个纸包,是用宣纸包裹着的。“难道这李大爷他手里也有冥婚照片?”我心想,赶紧将这宣纸剥开,,发现里面有好几张照片,第一张和老人手里相框里的那张是一样的,应该是用同一张底片洗出来的。

    “这张照片是我们三个唯一一张合影,是在快要离开二中时候拍的!”李大爷说。

    我又翻开了下一张,这张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女人,留着齐耳的短发,这个就应该是小莹了吧,那天我在大成殿里见到的那个人果然是她。

    “这就是小莹!唉!”说着老人长叹了口气,“我真的很孬,没有保护好她!”

    “她有没有结婚啊?”我有些冒然的问,虽然我知道这有些不太礼貌。

    “离过婚了,但没有孩子!”

    “哦!”我点头应着,心想:“我还以为她四十多岁还没结婚呢,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第三张照片已经被水浸得化开了,只能看到一些零碎的影子,不过我还是可以判断出这是什么东西,是大成殿,我可以看到这照片上一块块黄色的琉璃瓦。

    “这是翻修前的大成殿的照片,但以前被我不小心用茶给浸化了!”

    此时我手里只剩下一张照片了,这张也算不得是什么照片,只是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图片罢了。不过在张图片是这几张中最为恐怖的,这上面有两个人横躺在地上,他们的头上都满粘着红色的油漆,看上去很令人心悸。

    “到此为止,进入那个墓里还剩下的人只有我们三个人了!”老人放下了手里的相框,“到现在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其实我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剩下我们三个人呢?而其他的人都死光了?”

    我看了看旁边的许奶奶,想从她那得到些答案。“从照片上面他们三个人的面目来看,他们的阳气很重,也就是说,他们命硬些,阳气重的人鬼不太敢接近的。不过呢?到了他们年老就不太好说了!年纪一大,身上的阳气也就轻了些!”

    “你说故黄河里的那个是小莹?可你们为什么要把她葬在河里呢?”张一语问。

    “因为小莹死的时候留下了个纸条,是被她攥在手里的,上面说:老李,我死以后,要把我葬在水底,在我下葬的时候,要把你们从那棺材里的女人身上的衣服给我穿上,等到二十八年以后我的忌日再把我重新安葬。”

    “为什么啊?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很疑惑。

    老人摇头,“我只是按照她的遗愿做而已!”

    “那这么说来的话,她就应该是自杀喽?”张一语说,“她为什么要自杀啊?”

    “嗯!”李大爷有些痛苦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觉得,她的死和其他工人的死是不一样的,她就好象是为了救人才牺牲自己的,可能是救我们。所以,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马上就到她说的那个日子了,2007年8月21日!也就是大后天,是小莹她的忌日!”

    “也是你们在墓里遇到的那副棺材里的那个新娘的忌日!”我说,“那个新娘叫秀儿!”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老人疑问道。

    “这故事有些长,我们会慢慢跟您说的,不过现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那个新娘的尸骨是不是还在大成殿的下面?大后天是这个新娘的阴阳年忌日,这次忌日非同一般,如果我们没有在这天来之前为她举行一场婚礼的话,很可能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我说。

    “什么?为她举行婚礼?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举行婚礼?你的意思是说——冥婚?”老人惊讶地说。

    “嗯?您也知道冥婚?”我问。

    “这种婚礼首先是起源于我们山西的,我记得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见到过几家人举行,”

    “那您对冥婚有什么了解吗?”我又问。

    李大爷他摇了摇头,道:“这东西有些邪气,我才不去了解呢,不过我看那婚礼举行得和正常的婚礼没什么两样啊!就是没有新郎和新娘罢了!”

    “丫头,赶紧确定一下,秀儿的尸骨是不是还在大成殿的下面啊?要是还在的话,我们赶紧取出来啊!我们不仅要找到她的尸骨,还有她的魂魄,时间不多了啊!”许奶奶在一旁叨叨着。

    “噢!李大爷?那秀儿的尸骨是不是还在大成殿的下面呢?”我问。

    “应该还在吧!我们翻修过大成殿以后,那里就没有什么工程了,而且也应该没有人知道下面还有个墓了!”说这话的时候,老人很用心的看了看我,“你们不要告诉我?你们是想去那墓里?”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嗯!是的,为她举行冥婚需要她的尸骨!”

    “不行!这太危险了,实在太危险了。要知道,那个新娘是个恶鬼,她很凶恶的!你们和那个新娘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帮着她举行冥婚呢?”

    李大爷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人从书房外走了进来,是张一语的妈妈,她已经穿上的围裙,“哎?小毛语,给你姐姐打个电话,问她跑哪去了,让她赶紧回来!”

    “我姐她没在这家里吗?”张一语说。

    “在的话,我还让你打什么电话啊!”张妈妈不好气的说。

    “哦!不过妈?以后你别叫我小名儿了!拜托喽!”张一语懒懒答道。

    “李叔啊!我给您倒杯茶啊!”说着张妈妈拿起书桌上的紫砂壶,转身离开了。

    张一语拨过去了他姐姐的号码,把手机放在了耳边。不知怎么回事,我忽然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张一语脸色变了起来,手一松,耳边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书桌上。

    “怎么啦?”我忙问。

    “这……这里面的声音!是……是个女人的哭声,哭得还很惨烈,可瘆人了!”张一语指着手机颤颤地说。

    我咬了咬牙,一把拿过手机放在了耳边。“嘎——嘎——嘎!”这里面传出令人心悸的声音,听上去好象是木头相摩擦。

    “喵——”又传来一声很凄厉的猫叫,这一嗓子好悬没让我把手机再摔一次。

    “咯咯咯咯……”一阵女人凄厉的笑声。

    “嘟——嘟——嘟!”那头已经挂断了,传来一声声盲音。

    “不好!你姐她现在好象处在危险之中!我们……我们赶紧去大成殿,我想你姐姐她应该在那!”我把手机塞给了张一语,“快!我们快点去!”

    “你们怎么知道她在那的?”他问。

    “我听到了大成殿关门的声音,还有……还有猫叫!”说完,我拉着张一语就往外走。

    “等等我,我也去!”李大爷在我们身后说。

    “你们这么急急忙忙的去哪啊?”张妈妈很疑惑的看着我们。

    “没什么事!马上就回来!”张一语很平静的回答。

    “赶紧回来啊!再过一会就吃饭了!”张妈妈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这房子,她的声音被我们抛掷在身后。

    许奶奶在旁边对我说:“我先去看看啊,也许那谁的姐姐不一定在大成殿的,刚才我在二中转悠也没见什么人啊!”说完后,她就很快地顺着楼梯向下飘去。

    我们紧跟着向下,很快便到了楼底,不远处的探照灯灯光正好可以打在我们身上。

    “丫头她去那干什么啊!”李大爷叫道,“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你们都到底怎么回事啊?可以跟我讲明白些吗?”

    “一会也说不明白!”张一语说,“反正会告诉你的!”

    跑到巷子里的时候,张一语拉着我停了下来,“不行了,我想我应该从这墙上翻过去,从大门绕太远了!”说完他抬头看旁边这高高的院墙。

    “什么?爬过去?我晕!怎么爬啊,这墙这么高!”我不太赞同。

    “回头就算我们到了大门口,那保安会让我们进去吗?一定不会让进的!我想,我们应该爬墙过去!”

    “对,这样也快些!”李大爷很赞同他的观点,我心想,“这李大爷是不是还当自己的个棒小伙儿啊,这么高的墙,他一老头爬得过去嘛!”

    张一语的身手倒灵活些,顺着墙边的一根电线秆子很快就爬到了墙头上。

    “喂?你上去了,我怎么办啊?”我在下面无奈的说,如果要是我按照他那样的话,根本就爬不上去的。

    “来,丫头,踩我肩膀上去啊!”说着李大爷蹲下了身子,双手扒这墙。

    “啊?这……这不太好吧?”我说。李大爷已经老了,他的样子还很憔悴,踩在他肩膀上,这实在有些不象话。

    “别说这么多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禁得住你这个丫头片子踩的,来,踩上去!”

    我颤抖着抬起脚,踩在他的肩膀上,他一起身,我就被他缓缓地向上送,张一语在上面帮忙,我也很快就到了墙头上。李大爷学着张一语,也顺着墙边那根电线秆子,他的身手就没有那么敏捷了,但在我和张一语的帮助下,还是很安全的上来了。

    二中校园里黑黢黢一片,几百米以外就是大成殿了,黑暗中的它就像是一个潜伏着的怪兽。这时候的风也大了起来,在我耳边呼呼直响。

    “这怎么下去啊?”我又犯难的说。

           

    正文  第十九章(3)

    “这边有树,我们可以顺着树到下面去,就像是顺着刚才那根电线秆子爬上来似的!”张一语建议到,他很快就顺着树到了下面。

    我一咬牙,也如法炮制,不过到了下面后,我的手已经被磨得很疼,而且食指也被划伤了。等李大爷下来后,我们三个拼命似的往大成殿跑去,就像是奔赴战场似的。

    “注意点,要注意点啊!”一路上,李大爷不住地叮嘱道。

    到了大成殿前的平台上,我看到这高大的门已经大开着了,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

    “慢一点?我们不要这么急着进去!”张一语拉住了我。

    我四处看着,想看看许奶奶是不是也在这,不过这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子,“难道她也在大成殿里?”我心里问自己。

    “千万……千万要小心啊!”李大爷又叮嘱道,他的语气有些打颤。

    “你小名叫小毛语啊!呵呵!挺好听的啊!”我笑着对张一语说。

    “我晕!都这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张一语拉着我说,“走,咱们一起进去!”

    我没有动,对他说:“先别急着进去,你往里面喊喊,确定你姐姐她是不是在里面,如果在的话,也许你姐姐听到就会自己出来啊!”

    “姐啊!茹姐!”张一语喊道,可这黑洞洞的门里没有任何回应,“不行!我看我还是得进去!”

    借着手机灯光我看到这大成殿的门环又被从木门里给拉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有人进到这殿里了。灯光只能照到一两米远的地方,我只能看到大成殿门口地上的几块青石地板。

    一咬牙,我和张一语并肩走进了这黑黢黢的大殿里,四只脚很轻的落在了青石地板上,周围一下子变得阴冷多了。

    “姐!你在吗?”张一语继续喊着。这大殿里仍没有任何回应,手机灯光以外的范围都被黑暗包裹着,我们很难看远些。李大爷也紧跟着我们进来了,我听得出,他的呼吸很紧张,旁边张一语的呼吸也很紧张,我突然发现自己倒不是多么紧张,摸了摸心跳,和平常差不多。真不知怎么回事,现在的我居然又很平静。但我心里唯一有些急的就是,许奶奶她说她先来这里,可我们都到了,她却不知跑哪去了。“许奶奶!许奶奶!你赶紧出来啊!”我心里叫着,四处观望,可没有任何异常。

    “我们找找看吧!说不定她可能晕倒在什么地方呢!”虽然我们没有任何发现,可我还是感觉这大殿里有人,从门上那被拉出的门环我就可以感觉得到。

    我们三个像小偷似的猫着腰四处瞅着,手机的灯光很有限,很难照到远些的地方,我们缓缓地挪着脚步,地上的杂物被我们踩得啪啪直响。这殿里的摆设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使劲努了努鼻子,嗅到空气中混杂着阴缘粉的气味。

    我真的没想到,这短短的两天,我竟然进这大成殿几次之多,这次更是疯狂——居然在晚上来这里。

    不经意的回头,我突然发现门外居然有一个人影,从殿内往外看,这人影很清晰。

    “谁!”我叫道。可就在我叫的时候,这人影一下子飘走了,“是许奶奶吗?”我又问。

    “怎么了?”他们两个也回头看着门外。

    “我刚才在门外看到了一个人影,不过很快就飘走了!”

    “一定是鬼!一定是鬼的!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李大爷说,“这地方太不干净了!

    “可还没找到我姐呢!”张一语说。

    “唉,你现在再给她打个电话吧!也许她已经回家了呢?”李大爷建议到。

    张一语再次将他姐姐的号码拨了过去,我们都竖起耳朵,仔细的捕捉着周围的声音。

    音乐声,有音乐声传来,是巴赫的《大调小步舞曲》。

    我们循声望去,发现西偏房的门口有个手机在闪着光,借着灯光我看到那黑色的门是紧紧关着的。

    “那边是我姐姐的手机!她一定在那边的!”说着张一语赶紧跑了过去,弯腰将地上的手机拣了起来。

    当我也走到门口的时候,猛然听到从门里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喵——”,这声音听上去很令人心悸,就好象这只猫受到极大的虐待似的。

    “我姐姐一定在这屋子里!”说着,张一语赶紧去推着黑门,可这门居然关得死死的,张一语这一下并没有推开,好象里面有人给顶住了似的。

    “姐?是你吗?”张一语拍着门喊着,可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把门跺开吧!”我说,“毕竟救人要紧。”

    他们两个一老一少一齐伸脚去揣这扇门,只听“咣”一声,这门还是很乖巧的打开了,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还混杂着很重的阴缘粉的气味。

    这屋子里也是黑洞洞地,似乎可以吞掉一切光明似的。

    我们赶紧跨过这高高的门槛再次走进了这个阴冷的屋子里,脚一着到地板,我们就听到背后又传来一声很凄厉的猫叫,一回头,就发现门后有一个人坐在地上,灯光打过去,我看到了她惨白的脸,是她——张一茹,她脸上的笑容很诡异,而且她的手里还死死地掐着一只黑猫。

    “姐啊!”张一语连忙蹲下身,双手抓这她的肩膀,“你在干什么啊!放开宝宝啊!”

    可张一茹就像是没听到似的,手里仍是死死地掐着这只猫。这只猫已经快要被她给掐死了,舌头伸出老长,眼睛瞪得大大地,身子也瘫软了下去。

    “鬼上身?”我首先想到的,“今天她外公也是因鬼上身而死的!”

    “啊!”李大爷惊叫了一声,身子忍不住后退着。

    张一语他也很紧张,连连晃着张一茹的肩膀,想让她清醒过来。可张一茹她还是那副样子,脸上的笑还是那样诡异。我在一旁自然也很着急,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这时候,张一茹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嘴唇很艰难的动了动:“丫头啊,快帮帮我!”这声音不是张一茹的,而是许奶奶的。

    “许奶奶?你?你怎么会在她身上啊?”我问。

    “快帮帮我!赶紧用你的血抹在我的额头上,要快!”

    “什么?血?我的血吗?”我很惊讶的问,“要多少啊?”

    “多少都可以,赶紧抹在我额头上!速度要快啊!”她很艰难的说。

    “血?”我忽然想到自己刚才顺着树爬进二中校园的时候把手指给弄破了,伤口现在还很疼,于是我赶紧将破了的食指按向张一茹的额头,我摸到她的额头很凉,几乎没有人的体温了。

    “啊!”张一茹被我这么一按,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似的叫了一声,身子也一下子瘫软了起来,手也松开了,她手里的那只黑猫几乎送命了,从手里一落下就直接瘫软在地上了,像一堆黑色的烂泥。与此同时,我看到有个影子从张一茹的身体里站了起来,是许奶奶,虽然四周光线很暗,但我看她还是很清楚的,她脸上都是汗,脸色还有些惨白。

    “奶奶?这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在她身体里啊?”我急忙问。

    “没……没想到……秀儿变得这么凶了!”许奶奶缓了口气,有些吃力的说。

    “你?你见到她了?她也在张一茹的身体里?”我很惊讶的问。

    “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这丫头被秀儿的一个魂魄上了身,我就也进了她的身,我在里面遇到了秀儿,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变得那样凶了,而且这只是她七个魂魄中的一个罢了,如果要是七个魂魄全集中在一起了,可能要比晋升的要凶狠得多!”老人的语气听上去满是担心。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我问。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张一茹突然变的要呕吐起来,她张大着嘴巴,似乎随时都要吐出什么似的。张一语在旁边不住的拍着她的后背以帮助她快些吐出什么。

    旁边地上的那只黑猫也已经缓过气了,它艰难的站了起来,又艰难的叫了一声,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杂物的空隙中去了。

    “噢喔!”张一茹叫了一声,一个在手机灯光下荧荧做闪的小东西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啪嗒”一声,很清脆的落在了地面上,又颠跳了几下,然后稳稳当当地停留在青石地板上了。

    我看清了,她吐出的是一颗玻璃珠,应该和我们以前见过的是一样的——中间也带有红色的斑纹。

    “怎么?怎么回事?她吃了什么啊?”李大爷问。他话音未落,我们就听到有一阵很阴冷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咯咯——咯咯!”这声音像是笑声,不过也可以说是哭声,但总之给人一种很瘆的感觉。

    “哪?哪来的哭声?”李大爷很紧张的看着四周,想捕捉到这声音的来源。可我听得很清楚,这哭声不是来自别的地方,就是来自这颗张一茹刚刚吐出的玻璃球中。

    “秀儿她就在这玻璃球中,刚才我费了很大的劲在把她给封在里面的,不过她随时都有冲出来的可能!”许奶奶说,“千万不要动这颗珠子!”

    这颗玻璃球在灯光下荧荧作闪,凄惨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每一声都刺人心。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我有问。

    就在这时候,我明显感到自己口袋里有东西在跳动着,并且也有哭声传了出来,和地上这玻璃球里传出的是一样的,仔细一听,张一语的身上也传来这声音,他也很不明白地看着自己的口袋。口袋里的东西跳个不停,就像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似的。

    三股声音一起袭来,我们三个顿时被这些哭声给包围起来了,李大爷脸色煞白,张一语呼吸也紧张得很,而我还是很平静的,看了看旁边的许奶奶,她似乎在仔细想着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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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11:5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章(1)

    “你们的身上是不是有这样的珠子啊?”许奶奶只着地上的那颗珠子问,“秀儿小姐的魂魄就是寄在这珠子里的,这点我没有想到啊!”

    “什么?你……说秀儿小姐是……是在这珠子里的?”我很惊讶,万万没想到,这珠子里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名堂,难怪我们总是遇到这不明不白的小东西。

    我口袋里的这颗珠子仍在跳动着,我不敢去碰它,生怕出了什么事。不多时,它就从我口袋里跳了出来,张一语的那颗也紧跟着跳出来了。“啪嗒啪嗒!”两颗珠子都清脆的敲打在青石地板上,颠跳了几下后,它们都稳稳当当的停留在地上了。

    “它们都出来了,都出来了!难道我们这里一共有三个魂魄了?”我说。

    这三颗珠子停留了不多会儿,又开始动了起来,它们在慢慢的靠拢……

    “快!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这三颗珠子要合并了!”许奶奶很着急地说,“丫头,快带他们走!快!”

    “不阻挡一下嘛?”我问,“就这样让它们合并在一起?”

    “你带他们先走,我来挡一会!”许奶奶命令道。

    我点了点头,对着张一语大喊道:“赶紧走,我们赶紧走!”

    张一语心领神会地抱起他姐姐,对着李大爷喊了声:“李大爷,我们赶紧走喽!”

    李大爷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和我们一起往外冲。地上的杂物被我们踩得啪啪直响。

    就快跑出大成殿的门的时候,我停下来往后看了看,许奶奶还立在原地。

    我一转头,猛得冲出了大殿,可发现眼前居然站着一个人,但想要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了,我一头就撞向了她,可她竟然只是一个虚影,我从她的身体里一下子穿了过去。再回头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面向我了,她在微笑着,不过这笑确实令人感到有些心悸,她穿着的一了身中山装,留着齐耳的短发,是她——小莹!

    “嘿嘿?你愿意帮我搬些书么?”她嘴唇一动,吐出了这句话,语气听上去冷冷地。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我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咯咯!”她笑了两声,身子一下子被四分五裂了,并在瞬间消失得没了影子,我的眼前又是黑洞洞的大成殿大开着的门了。

    “喂?你在哪?”我大声叫着,想着小莹是不是躲在了什么地方,可喊了几声后,四周没有任何的回应。张一语他们已经跑到了大殿前的平台下了,“喂!宇缘!你在干什么啊?”张一语喊我,“你不是说赶紧跑的嘛!你自己怎么呆在那儿了啊?”

    “哦!这就来!”我说着很快跑到了下面,又看了看背后,许奶奶也出来了,只是她看上去很憔悴,“怎么样啊?”我连忙问。

    “快!快走,我只是暂时把她封了一下,她很快就会再跑出来的,不过不要紧,离开珠子后,她就不能离这大殿太远了!我们赶紧走!回头再想办法!”老人命令道。

    “快走快走!”我对着张一语他们嚷嚷着,因为光线不是很好,所以我看不清张一茹她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了。

    我们几个迅速的跑着,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我们就顺着学校的中央大道向外冲,也不管门口的保安了。不过到门口的时候还好些,有辆车正往外面开,我们跟着这车很顺利的逃了出来。

    等到了亮的地方,张一茹也醒了过来,很疑惑的看着我们几个,“你们干什么啊?小语,你抱着我干什么啊?”

    “噢!你可醒了!我还想把你送医院的呢!”张一语一把将她放了下来,可我发现她的身子还是有些虚,差一点就没站稳当。

    “丫头!你醒了啊!刚才可吓坏爷爷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李大爷在旁边长舒了口气说。

    “姐?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跑到大成殿里去了呢?”张一语很不明白的问,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路灯照着张一茹的脸,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你?你说我进了大成殿?我……我记得我没去啊!”

    “唉!我就是从那里把你抱出来的!刚才你还一个劲的抓着一只黑猫不放,差点就把那猫给掐死了!就在大成殿里!”

    “弟弟!弟弟!你知道嘛?外公是被鬼缠死的!”张一茹好象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似的,很惊恐的抓着张一语的手不放,“我见过那个鬼,是……是个女鬼!很瘆人!就……就是你昨天给我看的那张照片里的女人!她是个鬼!是个鬼啊!太吓人了,而且,而且她把外公给缠死了,就是她把外公给缠死的!”张一茹说着就哭了起来,眼睛里泪荧荧地。

    “姐!你不要老哭好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告诉我!明白嘛!”张一语晃着她的肩膀说。

    我们已经走到河青路西末端了,向北一拐就快要进入那段小巷了。不远出几座高大的建筑物上闪着灯光,将我们周围的黑暗驱赶得没了踪影,很多不同样式的车从路上飞驶而过,留下一道道长音……

    “你上午有去军训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啊?”张一语问。

    张一茹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本来我是去了的,不过下了车后,我看到了咱外公,他正背着一个很大的口袋沿着我来的路回去,很急的样子,我怕他有什么事,于是就跟上去了,我在他后面喊他,可他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最后,追了好久才把他追上,我发现他已经累得嘴里流出了白沫儿,而且我发现她整个人就不像是外公,他看起来真的很怪,表情迷离,嘴里还不时说着胡话。我怕他是有什么病,就赶紧叫了辆车想把他送到了医院,当时我还给你打了电话,可你那头没人接。”

    “他背着口袋?口袋里是什么啊?”我问。

    “是……是一件女人结婚时穿的嫁衣,而且是以前女人结婚时穿的那种,他一直都死死的把着那口袋,不让我看里面是什么,等到出租车上,他居然很意外的睡了过去,我就看了那口袋里的东西,我很惊讶,搞不明白外公拿着这样的衣服做什么,还一副怪怪的样子。可不知怎么回事,我也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到了医院,就在咱表弟的病房里,外公他也在,不过让我感到很惊讶的是——他居然把那件嫁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他还脸诡笑,刻意的把自己的声音模仿成女人的,他说,我就要走了,我就要走了。说完便朝着天台跑,他要跳楼,我就给你们打了电话,之后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已经走进了巷子了,我抬头看了看前方,突然发现不远出立着一个人影,她一动也不动,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感觉一定见过她。

    “奶奶!前面有个影子啊!”我轻声说。

    “哦,我也看到了,不过我确定那个不是秀儿!”

    “会是小莹嘛?”我心里想着。可就在我们刚接近她几步的时候,那影子一下子被四分五裂,瞬间消失不见了。

    “又没了影子!”我嘀咕着。我想到了刚才在大成殿门前见到了小莹,她也是像这样消失不见了的。

    “我估计这个影子是个鬼魂,只是你们几个人的阳气太重了,她不太敢接近你们罢了!和你们呆久了,你们身上的阳气都让我感到有些疲惫!”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情——许冬他的手里也有一颗玻璃珠。既然秀儿是寄在这珠子里的,那么说,许冬那里也不太安全。

    “奶奶!我忘记告诉你了,许冬的手里也有一颗珠子!”话音未落,我就感到口袋里的手即在震动,紧接着熟悉的铃声传了出来。

    “宇缘啊!不好了,我这边出事了!”许冬在电话那头很焦急的说。

    “是不是你口袋里的那颗珠子出了问题?现在情况怎么样啊?”我问。

    “很糟糕,我奶奶的尸体被上了身,现在已经落到井里去,我爸正在和人打捞着,不过我觉得事情可能变得很坏,那晋升的魂魄不都全在井里嘛?会不会被放了出来啊?”

    “什么?你说井被打开了!”我很惊讶。

    “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许奶奶问。

    “井被打开了,现在秀儿的一个魂魄已经在井里了,可能随时会把晋升的魂魄放出来的,那可就坏了啊!”我说。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不行!我得回去,万一那边出事了,可就坏了啊!”许奶奶很焦急的说,“你们这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我现在得回去了!”

    “万一我们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呢?还要用到我的血吗?”

    “你还挺聪明啊,对,鬼媒人的血可以有很大的用处,到了很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许奶奶说着便很快飘走了。

    李大爷和张一茹对我的举止很是疑惑,毕竟我是一直对着空气说话的,张一语在旁边是心知肚明,他问了问:“我们该怎么办呢?现在回家吗?”

    “回家吧!现在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许冬那边可就不好说了!”说着,我又拿出了手机,把他的号拨了过去,可直到我快走出了这巷子,电话那头始终是没有人接听,我很担心,怕许冬那边会出什么不好的事,电话的那头没人接听这就很让我担心了,是不是许冬他出了什么事啊?

    ‘他那边没人接听,不会他出了什么事吧!“我告诉张一语,可就在我话音刚落,我就发现,不远处的巷子尽头又站着一个人影,这影子是黑色的,只能看到大体的轮廓,而且我立刻确定出,这个影子和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是一样的。

    我伸手示意张一语他们停下来,“你们先别动,我自己先过去看看!”

    “你去哪?”张一语问,我估计除了我之外,这里没有人可以看到那个黑影了。

    “你们先在这别动!”我说,自己一个人径直朝前跑去,我生怕那黑影又会因为人气太重而消失了。不过这次还好,我跑到她面前,她还是没有消失,我想好好看一看,这黑影到底是什么,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正文  第二十章(2)

    我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了,不出二十米就是小区大门了,门上的探照灯灯光打了过来,不过这黑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黑色的雾气,从上到下都是黑色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连她的皮肤也看不到,我只能看到这雾气是个人的身体轮廓。

    “你是小莹?对不对啊?”我轻声的问,“是不是你啊!可以告诉我吗?”

    她不说话,只是轻飘飘地立在我面前。我对着后面的张一语他们招手示意了一下,不要他们走过来。

    “可以告诉我吗?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啊?”我继续问。

    她仍不回答,只是身子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猛的,她再次被分裂开来了,不过这些黑色碎片全冲我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片黑暗了,没有任何的光亮。

    我没有惊慌,眼睛不断的看着四周,双手也不停的摸索着,很快,我摸到了一堵冰冷的墙壁,我的手指是石砖的缝隙中划拉着。

    慢慢地,我感觉周围有了光亮,只是这光亮是红色的,乍一感觉上去,四周就像是被鲜血包围着。四处看了看,我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四围和上下都是严实的墙壁的地方,像是一个墓室。

    对!有一个东西证实了我的猜想——一副红色的棺材。它就搁在我的几步之远,这四周的红色光就是由它发出来的。这棺材上还印有金色的双喜和龙凤花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的脚下布满了薄薄地纸人,它们的表情各异,看上去令人感到忍不住的发瘆。

    “咣——咣——咣!”有声音从这棺材里传了出来,好象是里面有东西要撞开棺材板似的,这撞击的声音很的沉闷,冲击着四周严实的墙壁。

    我伫立在远地,看着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撞开的棺材,我想知道,这棺材里究竟要出来什么东西。慢慢地,这棺材的盖子被一点点掀开,粗大的棺钉也被拽了开来,“轰”地一声,这棺材的盖子终于被撞开了,从里面慢慢升一个东西——一顶凤冠,上面的珠子应着红光,像一颗颗赤红的火球。

    这顶凤冠慢慢地向上升,它的下面出现了一张脸,一张被画了很浓的妆的脸。她的嘴唇和嘴角都向下撇着,眼角还有残血。这张脸随着凤冠一起慢慢向上升,我看到了她的脖子,很快,她的上半身就出现了,她穿着一件嫁衣,双臂垂放着,没有右手。她脸的两侧还各垂着一条白练。不多时,她整个身子都已经升到了这棺材的上方了。轻飘飘地,像是悬空了一般,脚尖还下垂着。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想,她就应该是秀儿了,而我现在是在大成殿下面的她的墓里。

    “我可以帮助你的!”我轻声说,“我知道你的,你是秀儿,对不对?”

    她红色的嘴唇动了动:“呵呵,谢谢你啊!”

    “你可以具体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我现在已经变得很糟糕了,我的七个魂魄已经有四个变凶了,我根本就控制不了她们,她们杀死了那个脸上有毒瘤的人,还有,那个跳楼的也是她们害死的!”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怎么才可以很好的帮助你呢?”我问。

    “大后天之前,请帮我举行一场和晋升的冥婚,不过我觉得这有些难为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什么的,我是一定要帮助你的,不管怎么样啊!”我很坚定的说。

    “要是想顺利举行的话,必须找到我和晋升的七个魂魄,我的四个魂魄已经变得很凶了,你想把她们找来这很难,而且,我感觉晋升的魂魄也都快要出来了,他的七个魂魄全变凶了,这样的话,有十一个凶恶的魂魄需要找到,这很难的!”

    “没什么,我想我们一定有办法的!许奶奶她已经自杀了,就是为了帮助你们的!”我说,“那你剩下的三个魂魄在哪里呢?她们对我们有用吗?”

    “没什么用的,不过,如果她们也变凶了的话,那么就根本没机会举行冥婚了!因为两个凶恶的鬼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的魂魄都变凶了的话,那么冥婚就不可能举行了?”

    她艰难的点头,说:“对!我们将成为很凶恶的鬼,可能会害死很多人的!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好吗?”

    “一定的,我一定会帮的!”

    “你们得尽快将大成殿下面的那三个没有变凶的魂魄收起来啊,千万不能让她们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收好她们是最重要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下到大成殿下面的那个墓里,把你剩下的三个魂魄黑收起来?”我问。

    她又艰难地点了点头:“这不太容易的,大成殿里有我三个已经变凶了的魂魄守着。”

    “不要紧!你告诉我,我具体该怎么做?”

    “唉!因为有三个魂魄,一定要有三个人进到墓里,而且这三个人一定要开阴阳眼,这样才能看到我的魂魄,你们每人的手里都要拿一个碗,碗里放上一些油,等看到了我的魂魄,就用手指沾上碗里的油往我的脸上抹一点,这样我的魂魄就会变成一颗玻璃珠子,她们也就寄在珠子里了,然后你们把珠子放到碗里,让油把珠子给淹没了,这样可以很好的保护着这三个魂魄,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让碗里的珠子出来!直到举行冥婚的那天!”

    “一定要是三个开阴阳眼的人嘛?”我问。

    “对,这样才可以看到我的魂魄,而且开了阴阳的人和鬼是可以通灵的,就像你现在可以和我对话一样!”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皮肤在变黑,速度很快,不多时,她露出的皮肤都变成了黑色,就像一个黑人似的,“还有一些具体的事情你要问一问小玲子,我现在没时间了,我得离开了!时间不多了,我望你们可以快一点,谢谢啊!”她说,这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开始变得龟裂起来,像一块苍老的黑色干树皮似的。“啪”地一声,她整个人已经碎掉了,碎片落在棺材上,敲得棺材啪啪直响。

    我周围的红色也开始褪去,那副棺材也失去了色彩,变成了黑色的了。

    突然,我感到背后有人拍着我的肩膀。我转头,发现站在我身后的是张一语,看了看四周,我现在又回到了这小巷里。

    “怎么了?我看你一直发呆!”张一语问。

    “哦!刚才我见到秀儿了!我见到她了!”

    “你见到她了?就在这里?”

    “刚才我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她的墓里!”我仔细回想着刚才和她遇见时说的话,“她说她现在已经有四个魂魄已经变凶了,还剩下三个没有变凶,如果这三个也变凶了的话,那么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为她举行冥婚了。”

    “我晕,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她说我们得进入她的墓里把那三个魂魄给找出来!”

    “你说我们要进大成殿的下面去?我们怎么才能进去呢?”

    “我现在觉得好乱啊!回家吧!我们回到家再说吧!回家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李大爷和张一茹也走了过来,都很不解的看着我。

    一阵轻快的《卡农》,是张一语的手机在响。

    “喂?哦,妈啊!”

    ……

    “嗯,已经找到了!”

    ……

    “好,我们马上就回去!”

    ……

    把手机放回到了口袋,张一语说:“我妈妈现在催我们回家呢!宇缘!你也去我外婆家吃饭吧!”

    我连连摇头,说:“不了不了,我回我家就可以了,我家还有很多吃的呢。吃完饭后你来找我啊!我们商量一下!”

    “也行!”

    一连忙碌了好长时间,刚才又是奔跑又是翻墙的,我感觉自己疲惫极了,真想立刻回家在沙发上躺上一会了。“走!回家吧!回家就好了!”我说。

    小区大门口现在已经没几个摊子了,有的话也都在收拾准备回家了。门上的探照灯还是那样的耀武扬威,刺得我的眼睛很不好受。

    一走进小区,我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一直都忘记问李大爷了:“李大爷,我想问一下啊?昨天中午你在这里为什么会喊我,还问我是不是二中的学生啊?”

    “哦,这个嘛!我看你手里拿着军服,我就想,你应该是二中的学生!”他想了想说。

    我对他的这个解释并不是多么认同,因为一个月前在画室楼下,那个脸上有毒瘤的赵大爷也曾经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

    “别骗我好不?许冬他也拿着军装呢?你为什么不喊他啊?一个月前,赵大爷也曾经这样喊过我。可以告诉我吗?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这个?唉!因为……因为我发现你的背后贴着一个人影,是个女人,和我在那墓里见到的那个女人是一样的!”

    “什么?你说我的背后是她?”

    李大爷点头,“是的,你一走进小区我就发现你的后背上有一个人影,起初我还以为是你背着个人呢,可仔细一看,发现那个女的就是那棺材里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二中的!”

    “那你们问完我后又为什么跑开了呢?我找你都找不到了!”

    “她的魂魄又出现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不过我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就赶紧去找算命先生去了!”他说。

    “哦!”我背后居然是那个女的,她居然一直跟在我背后的!这太让我感到惊讶了,难道今天早上在48路公车上那个小男孩对着我哭就是看到了这女的?还有中午在一语表弟的病房里,那小子也看到了?

    这时候,我们的脚边忽然跑过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是一只黑猫,应该是一语外婆家的那只宝宝,刚才在大成殿里它差点被掐死了。从我们脚边跑过后,它就径直跑进了楼道。张一语在后面连唤了几声,它根本不理睬。

    “黑猫!又是黑猫!”我心里嘀咕着,想着黑猫一出现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说刚才我在大成殿殿里差点把宝宝给掐死了?”张一茹问。

    “对啊!当时你好想是中邪了,怎么喊你都喊不醒,你还死死地抓着宝宝不放,差一点就把它给掐死了!”

    “对了?张一茹?你有吃过什么珠子吗?怎么会从你嘴里吐出一颗呢?”我问,我猜想从同嘴里吐出的那颗会不会就是昨天我和张一语在图书馆发现的那颗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张一茹仔细想着说,“你说我吐出了珠子?什么珠子?”

    “就是我给你看的那颗,和那张照片一起的!就在我的背包里的!”张一语说。

    “什么?那颗珠子?我没吃下它啊!弟弟啊!你知道嘛!照片中的那个女人会笑啊!我在照片上看到她笑了!她笑得很让人感到恐惧!”

    “什么?你看到她笑了?什么时候啊?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噢——”张一茹长息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了,就是我在电脑上帮你处理那张照片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女的笑了,本来我以为是自己眼花,就没告诉你,可昨天晚上我一直做梦,就梦到了那个女的,她一直笑,还对我说了很多!不过说的东西我都记不得了!”

    我现在感觉好乱,似乎很多事情一下子失去了眉头,不过我还是知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就是尽快的进入大成殿下面的那个秀儿的墓里,找到她剩下的那三个魂魄,以保证冥婚的顺利举行。

    “许奶奶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回到家后我得再给许冬打电话,好好问一问!”我想,“唉!”我又轻轻叹了口气。

    已经进入楼道了,这里黑漆漆的,我和张一语走在前面,不过我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只有张一语的还在坚持着。

    “弟?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那张照片是哪弄来的吗?”张一茹在我们身后问道。

    “在学校里找到的!”张一语懒懒地回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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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12:3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章(3)

    到了三楼后,我和张一语他们分别了,然后独自一个人沿着楼道向上走。本来张一语要送我上来的,可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因为我感到一点也不害怕,相反的是我还感到很平静,就好象自己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就这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将家门打开了,球球嗖地窜到了我的脚下。

    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家里一切都是依旧那副样子,只是地上有几张被揉成一团的报纸,那是球球在家无聊时的杰作。我蹲下身把它抱了起来,它伸着红红的舌头一个劲添我的手。

    “你这个小坏蛋!你看你在家作腾的!”我冲着它嚷嚷着,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应该给许冬打个电话好好问一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可当我来到电话机前的时候,发现电话线已经被扯断了,这又是球球干的,以前它也曾经这样做过。

    “你呀你!”我拿着断掉的线头,很大声地冲它嚷嚷着,它也似乎明白自己闯祸了,看到我这么一嚷嚷,很知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了。

    我随便从冰箱里拿了些可以直接食用的食品,然后跑到阳台去吃。这时的风很大,在我耳边呼呼直响,我看着不远处的二中校园,想着刚才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大成殿我只能看到它大体的轮廓,因为二中校园里晚上几乎没什么灯光的。我又想到了许冬,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许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将晋升给制服住了,要是没有的话,那就很糟糕了。我还想到了大成殿下面剩下的那三个没有变恶的魂魄,如果它们也变恶了的话,那事情可就真的坏透了。

    当我匆匆吃完饭的时候,张一语已经在敲门了,他的肩上还背着他的包。

    “喂!给许冬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那边的情况啊!”我对张一语说,“我家的电话线子被扯断了!”

    “唉!我刚才打过了,他那头没人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张一语很担心地说,“真糟糕!”

    我们两个人软软地坐是沙发上,我顺手拿过了那个背包,想看看里面的物品,主要是那张冥婚照片。

    “我翻过了!这包里没那颗珠子了!也就是说,那颗珠子很可能就是我姐在大成殿里吐出的那颗!”张一语说,“其余的东西都还在!”

    我又把那张照片放在眼前端详着,仔细的看着这照片上的每一个角落。

    “我姐姐说她曾经看到过这女的忽然间笑了一下!”他说。

    我仔细地盯着这女的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那副样子让我感到很不好受,毕竟这是一个死人的照片,而且是在举行一场极恐怖的结婚礼仪。

    “对了!你有跟许冬发短信嘛?”我又问张一语。

    “发了好几条了!可一直没回的!”

    就在张一语说着话的时候,我突然在照片上又了有些发现。

    “张一语!你看啊!我在这照片上又发现了一个东西!是我们以前没有发现的!是一个人头像!”我指着这照片的右下脚说。在我手指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很不明显的人头像,像是水纹一般,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苗头的。

    “人头像?”张一语把那张照片拿了过去,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真有一个啊!不是很明显的!”张一语也很吃惊,“这是谁的呢?”

    “如果是鬼的话,那我估计这就应该是晋升的,他不就是被刘老爷砍下了脑袋嘛!”我说,“这照片本来就很诡异的!我想,这人头应该就是晋升的!”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张照片上啊?为了索命?”

    “应该是作祟吧!不对!怎么能说是作祟呢,显灵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性他的行为了。

    “一个水纹人头!晋升?”张一语若有所思地说,“你的电脑上不也有这张照片被处理过的效果吗!我们再看看吧!”

    匆匆来到书房,匆匆打开电脑,从此打开那个放有这些照片的文件夹。这张冥婚照片被放大了很多,我们打开了那张反色效果的,从这张照片来看,那个右下脚的水纹人头像更加明显了。张一语又将这张照片不断的放大,“看!果然是个人头像!是个男的!”他说,“这应该就是晋升了!”

    “这冥婚照片中其实有三个人!哦,不是!是一个死人,一个活人外加一个鬼魂!”我说。

    “你说,这张照片究竟是从哪搞来的呢?”

    “大成殿里啊!怎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之前,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那里呢!”说着,他又把包里的那本《中国民俗史》拿了出来,并翻到印有“冥婚”二字的那页,“我敢说,这本书就是从秀儿棺材里那出的那本,那些珠子好象也是的,不过我很疑惑啊!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大成殿里呢?那珠子为什么会在图书馆里?是谁放进去的呢?”

    “鬼呗!”张一语摊着手说,“现在什么事都这么邪乎!我想这些东西就是想引导我们帮助秀儿的!”

    “对了,我们现在必须赶紧把大成殿下面的那三个还没有变恶的魂魄给收过来!如果她们也变恶了的话,那什么事情都糟糕透顶了!”我说。

    “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呢!要下到那大殿的下面吗?李大爷不是说了嘛!那里都被封住了!”

    “今天我们不是在那里找到了那块上面刻有井字的地砖嘛!我想,那下面可能就是入口了!我们至少也要把那地砖给掀过去!因为有三个魂魄,一定要有三个人进到墓里,而且这三个人一定要开阴阳眼,这样才能看到她的魂魄,我们每人的手里都要拿一个碗,碗里放上一些油,等看到了她的魂魄,就用手指沾上碗里的油往她的脸上抹一点,这样她的魂魄就会变成一颗玻璃珠子,她们也就寄在珠子里了,然后我们把珠子放到碗里,让油把珠子给淹没了,这样可以很好的保护着这三个魂魄,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让碗里的珠子出来!直到举行冥婚的那天!”

    “啊!这么复杂啊!”张一语感叹到,“可我们究竟怎么才能进入下面的那个墓里呢!再说了,大成殿里现在有三个恶鬼守护着呢!我们怎么才能避开她们呢|Qī-shu-ωang|!刚才你在大殿里一直要让我们跑,是不是许冬奶奶也拿那些魂魄没办法啊?”

    “我现在也挺糟糕的,因为秀儿只给我说了一些,她就离开了!她在走的时候还说,具体的事还有问问小玲子,也就是许冬的奶奶!”

    “哦!”他点头,“那我们需要三个开阴阳眼的人,你已经开了,剩下的那两个是不是就是我和许冬啊?”

    “一定就是你们俩了,不你们我还找谁去啊!”

    “嘿嘿!我就说吧!我今天拿了棺钉有用吧!你看,我们这不用上了嘛!今天晚上回家我再连夜刻一枚印章就可以搞定了!”

    “具体的事还得问问许奶奶!可她那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许冬这小子也不接电话!”我说,觉得事情可能会变得很糟糕。

    这时,忽然张一语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心里一惊,忙问:“是不是许冬打来的?”

    张一语看了看号码,点头说:“是的!是的!”

    “快接快接!”

    “喂?”

    ……

    “哦!那就好啊!好的!”

    ……

    “我们这没什么事!都还好!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

    ……

    “我们这边又有别的事了!需要用到你的!”

    ……

    “好!拜拜!”

    挂上电话手,张一语长舒了一口气说,“没事了!那边已经安全了!”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很惊讶,“不会这么容易吧!”

    “尸体现在已经打捞上来了!而且井里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许冬说他还看到他奶奶的魂魄了,他奶奶的魂魄进了井里,又重新把井里给安定住了!秀儿的那个魂魄现在又变成了一颗珠子,许冬在他奶奶的安排下,将这颗珠子用一碗油给浸没住了,现在应该没什么事的!”

    “哦!这样啊!”我也长舒了一口气。

    我看了外面的夜空,仍是往常的那副样子。

    “许冬他为什么也可以看到他奶奶啊?”我又不明白地问。

    张一语两手一摊说:“这我哪知道啊!等他回来问他就是喽!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

    我盯着荧荧作闪的屏幕,想了想说:“我现在特想让许奶奶过来,因为具体怎么进入大成殿下面的那个墓里还需要她的帮助!还有!开阴阳眼也应该问问她具体的情况啊!”

    “这倒是!我问的是——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有等啊!等许奶奶赶紧过来!要不再给许冬打个电话,问问那边的具体情况!把你手机给我!我打一个!”说着我就把张一语的手机拿了过来,将许冬的号码拨了过去。

    “是我,我是宇缘!你那边到底的什么个情况啊?”我问。

    “吓死我了都,本来在我奶奶的床边守灵,忽然我就感觉自己口袋里有东西在跳动,仔细一看,原来是那颗珠子在动啊!它还跳出了我的口袋,直接跳到了我奶奶的嘴里,接着我奶奶就腾地坐了起来,把我们一屋子人吓坏了!我爸爸差点都晕过去了!”他说,“接着我奶奶就起身走向了院子里,她走路的样子就像个僵尸似的,可吓人了!她把那个井盖子打开,就纵身跳了下去!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井里有晋升的魂魄,而且我还觉得我奶奶就是被秀儿给上的身,我估计她是想把晋升的魂魄给放出来的!”

    “那你们是怎么制止住的呢?”

    “尸体跳进井里后就没什么动静了,我爸爸就赶紧和别人一起打捞,可捞了好半天没什么眉目,就好象我奶奶的尸体蒸发掉了呢!因为这事特别的恐怖wωw奇Qìsuu書còm网,所以没有人愿意下到井里去。后来啊,我居然看到我奶奶的魂魄了,她急匆匆的从外面赶来,我刚想对她说这里发生的事呢,她就也跟着跳进了这井里,我估计当时也只要我看到了我奶奶的魂魄,别人都没有看见。她跳进井里后,我就听到井里有人在大声的哭,是个女人在哭,没猜错的话就应该是那个秀儿!这声音别人也听到了,他们一个个吓得跟什么似的,纷纷往后躲。不一会,井里就没什么声音,我又看到我奶奶的魂魄从这井里爬了出来,她的手里还拿着那颗珠子,她让我把那颗珠子放到一个盛满油的碗里,这样就可以把那个女鬼给封住了。”

    “你奶奶现在有没有赶回我们这边啊?”我问。

    “应该回去了吧!我现在已经看不到她了!”

    “哦!那她的尸体呢?打捞上了吗?”

    “嗯!尸体浮出了水面,我爸爸和别人用绳子给拉上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我们这边又有问题了,而且需要你的帮助。我和张一语又知道了很多事!电话里也不好一口跟你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最好快点啊!”

    “我想我随时都可以回去啊!跟我爸爸说说就可以,比如说回家拿个什么东西啊!嘿嘿!”

    “好!那你看着办吧!要是可以回来的话,尽量快一点啊!”我叮嘱道,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许奶奶了,她已经飘到窗外了,一副很疲惫的样子,没一秒钟,她就进到了书房里,此时就站在我旁边。

    “好了,挂了啊!”我说。

    “嗯!好!我尽量快些回去,你是不知道啊,在我这闷得要命!”他还没抱怨完,我就挂断了。

    “许奶奶!情况怎么样啊?”我忙问,张一语看到我这么一问,也知道许奶奶已经回来了。

    “唉!还好还好,没出什么乱子,在那边的那个秀儿的鬼魂是她七个魂魄中最弱的一个,幸好没出什么事!”许奶奶长舒着气说,“你们这边又怎么了啊?”

    “你来得正好!刚才在巷子里,你走之后,我又出现了幻觉,我发现自己进入了大成殿下面的秀儿的墓里,我见到秀儿了,她告诉我一个很重要的事,就是在大成殿的下面还有她三个没有变恶的魂魄,我们需要把那三个魂魄给救出来,如果她们也变恶了的话,那冥婚就无法举行了,所有的事都会泡汤的!”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她已经有四个魂魄变恶了!好险啊!”许奶奶又长舒了一口气说,“如果要是全都变恶了的话,那就糟糕透顶了!”

    我坐在了转椅上,又继续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秀儿告诉我要找三个开阴阳样敌人才可以进到下面的墓里,而且大成殿里还有三个恶魂魄在守着!她还说具体的事让我问你!”

    许奶奶点头,“这个我知道的!就是收魂!”

    张一语在旁边看着我对着空气说个不停,只可以听到我的话,自然是有些着急,他有些不耐烦的说:“许奶奶!我怎么才可以听到你的声音啊?我看着你们俩这样真憋得慌!”

    许奶奶笑了一下说:“差点把你小子给忘记了,现在想看到我应该容易了,”说着许奶奶对着自己的手吹了一口起,又将着手放在张一语的眼前一晃。

    “哇!我看到你了!”张一语惊讶地说,“我也开阴阳眼了?”

    许奶奶摇头说:“不是的!你没开呢!魂魄只要过了8个小时后,就可以允许有几个人可以看到它,不过这必须是魂魄自己选定的人才可以!”

    “这么说,许冬可以看到你,是你选定的他?”张一语又问。

    许奶奶点头。

    “现在好了!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接下来该怎么办?”张一语又问。

    “开阴阳眼!”许奶奶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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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7-23 21:13:1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一章(1)

    还有五分钟就到午夜了,四周静谧得要命,远处隐约会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我和许奶奶站在小区的大门口处,猛烈的灯光将我的影子很浓重地投到地面上。张一语就站在我们面前十几步之外的巷子入口处,他的脚边是一大堆干枯的松树枝,那是从我们小区花坛里折来的,花坛里有好几棵已经枯死了的松树。在这些松树枝的下面,是一颗钉进地面的棺钉。我还知道,在这巷子的南处站着的在许冬,他是在两个小时前赶回来的,他的脚下也是那些松树枝,里面也有一颗棺钉。

    他们正在准备着开阴阳眼。

    “为什么一定要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才可以开啊?”我问旁边的许奶奶。一语他们开阴阳眼过程我们是不可以参与的,只有在一旁观看。

    “因为午夜是一天中鬼气最重的时候,开阴阳眼就是和鬼通灵的一种过程,所以在午夜的时候成功的几率很大。”

    我又问:“那等他们开好后,我们三个什么时候去那个墓里啊?马上就去吗?”

    “那可不行的!得选择在白天的中午,因为在白天中午的时候鬼气是一天中最弱的!这样你们就可以很容易躲过殿里的那三个恶魂了!”

    “是不是明天?”我又问。

    许奶奶点了点头,“明天去试试,也许不一定会成功的,毕竟你们不是什么盗墓人,进到下面的墓里应该不容易的!哎?现在几点了?还差几分钟到午夜?”

    我看了看表,说:“还有一分钟就到了!”

    “好!小子!点火!”许奶奶一声令下。

    张一语听罢,连忙弯下腰开始将那队松枝点燃,许冬在那头也如法炮制。

    “按我教你们的做啊!”许奶奶又叮嘱了一声。

    这堆松枝很快便熊熊地燃烧起来了,火光冲天。张一语又拿出了一个纸包,包里装着的是阴缘粉。张一语将包东西撒在了火上,顿时从火里冒出了股股白色的浓烟。撒完后,张一语便快速的向巷子里跑去与许冬在中间会合。

    我有些担心地问:“这巷子很长啊!这些烟可以将着巷子充满吗?能熏着他们俩吗?”

    “这你不用担心的,这烟不是普通的烟,她们不会往上冒,而会跟着他们两个,而且这烟很刺眼,够他们两个受的!”许奶奶镇静地说,“对了?张一语的那印刻得怎么样啊?可千万不能把字给刻错了啊!”

    我从靠带里拿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借着灯光又看了看它。它是张一语花了半个小时刻出的,印石在在他外公家里拿的,本来上面还有字,不过被他给磨去了,刻上了“阴阳相隔”四个字。“没有什么问题!”我说。

    那队松枝熊熊地燃烧着,白色的烟没有像普通的烟那样往上冒,而是向这这巷子里钻去,就好象有风可意将她们出进去似的。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堆松枝算是燃烧尽了,白色的烟也冒完了。张一语他们也都走出了巷子,两人的手里各自拿着一个小杯子,这两个被子里盛放的应该就是他们收集的各自的眼泪。

    “怎么样啊?”我急忙地问。

    “我的妈啊!这烟也太熏人了吧!”张一语苦叫着说,“我都几乎睁不开眼了,泪水是刷刷地!”

    许冬也抱怨着:“真难受,我想我的眼睛以后可能是保不住喽!”

    “好了好了!休息休息就可以啦!你们把眼泪收集好了吗?”许奶奶说。

    “一切OK!”许冬做了个“V”地手势。

    回到家后,我们三个和许奶奶一道进了书房,在书桌上放着两个白色的瓷碟子,碟子里放着是一小摊红色的干印泥,这也是张一语从他外公家拿来的,本来是湿的,我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将它们烘干的。

    “注意啊!一定要将你的眼泪慢慢地滴在这些印泥里啊!可要小心啊!”许奶奶又叮嘱道。

    “为什么啊?”许冬不解地问,“我要是一股脑地倒进去不行吗?”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啊!要你慢你就慢!”老人嚷嚷着,许冬讨了个没趣。

    和好印泥后,他们两个又在许奶奶的吩咐下又各拿了一个白色瓷碟子,这两个碟子是用来扣在和有印泥的那两个碟子上的,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许奶奶还让我买了几根蜡烛。

    “你们两个用蜡将你们手里的那两个碟子给封好!千万别让印泥撒出来了!”许奶奶说,“丫头!把刚才买的蜡烛给他们俩!”

    “封好?”张一语不解地接过我给他的蜡烛,很是疑惑,“难道我们不印了吗?不是说还有沾印泥印在额头上的嘛?”

    “那是明天中午的事了!你们不能提前印的!因为第一次开的阴阳最为持久,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第一次的机会!”许奶奶说。

    “明天中午?我们是要在明天中午进到大成殿下面的那个墓里嘛?”许冬问。

    “对!”我点头。

    “我们怎么才能进去?大殿里守着的呢三个恶魂先不说,就说我们怎么样能挖开通道进入墓里面呢?我听李大爷的叙述,觉得要想进那墓里还是费些工夫的!就凭我们几个?我们又不是什么盗墓的专业人员啊!”张一语说。

    许奶奶也有些犯难了,但还是很平和的说:“明天是你们去那里试探试探的,就当是一次演习,能成功最好,不成也没什么,你们最好是好好看一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顺利进去嘛?小语!你也可以好好再问问那个老头,让他把具体的事情给你说说!最好让他画个图什么的!至于工具嘛!许冬,你明天会趟我家,我家里有一些工具,什么绳子锤子之类的东西都有!你看能拿什么就拿什么吧!”

    “也就是这么说,我们这次去还不一定成功?”张一语又说。

    “对啊!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那么下到墓里啊!不仅要把秀儿的那三个魂魄带出来,还要再带出一样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我们三个齐声问道。

    “哎呀!你们三个笨家伙啊!尸骨啊!秀儿的尸骨啊!你们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抛脑后去了吧!”

    “哦!对对对!”张一语连连拍脑袋。

    “好了!你们赶紧把碟子给封好吧!”老人说,“封好以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我也得回去了,我还的回家,我还得去好好看着晋升,经过今天的事,他也好象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现在变的急噪了很多,万一他破罐而出,那可坏了!”

    “好!”许冬和张一语同声道,两个人点着蜡烛,小心翼翼地用烛油将手里的两个碟子封住。

    我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午夜半点以后了,今天一整天我们都是在奔波,可以说我真的是快要累散架了,现在最想是就是赶紧洗个澡,然后去睡觉,什么也不管了,好好睡是真的。

    张一语是回不了家了,他外公家也挤不开了,于是他去了许冬租的那个房子里,两个人挤一挤。许奶奶也很快消失了。

    洗完澡后,我感到身子骨真的要散开了,便什么样不想了,倒头就睡了,睡得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睡。

    早上醒来(确切说是上午醒来)是因为一阵敲门声,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了。我突突跑去开门,来的是张一语和许冬两个人,他们的手里还抬着一个青色的帆布包,包看着很沉重的样子。

    “你们俩大清早敲什么敲啊!”我嚷嚷着。

    “我的大小姐啊!现在十点多了好不!还一大清早!你看你懒得,跟个什么似的!”许冬说。

    “好了好了,先把这些东西抬进去吧!”张一语说。

    “这里面装的啥玩意啊?”我问。

    “盗墓工具,这次咱也来回鬼吹灯!”张一语笑着说,“来来来,抬进来,小心点,注意你身后的镜子!”他们两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将这包东西抬进了我家。

    “是不是工具啊?”我又问。

    “知道还问啊!”许冬说,“你知道吗?这工具是我们从奶奶家亲自拿回来的,奔波了好一通!可累坏我们俩了!那个谁——宇缘!来两杯冰水给我们俩慰劳慰劳!”

    “你们去怎么样不叫上我啊!”我说,“不够意思吧!”

    “我们想让你多睡会啊!我看你挺累的!”张一语说,“有没什么喝的啊?我们俩渴坏了!这玩意确实挺沉的!”

    我指着冰箱说:“里面有,你们随便喝啊!我先去洗漱了!”说完我就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后,他们俩已经瘫坐在沙发上了,茶几上搁着几个空了的饮料瓶子。

    “你们都拿的什么工具啊?专业么?”我问道。

    “专业嘛啊!都是一些常见的工具,锤子,凿子什么的,对了!回头我们还得去搞一把铁锹,因为我们还没有挖的工具!”张一语说。

    “奶奶呢?她还没来吗?”许冬问。

    我四下看了看,摇头说:“我没看到她,也许她还没来吧!我们等等她吧!”我说。

    休息了一会后,我们三个又站在阳台上,看着烈日下的大成殿。

    “中午我们就行动啦!一定很刺激地!”许冬这小子很兴奋的说,“咱也来次抓鬼行动!哈哈!”

    “回头鬼把你给抓走吃了!”我笑着对他说。

    “喂?我们该怎么把那些工具给运进学校里去呢?翻墙是行不通的,这大白天的,东西还这么沉!”张一语说,“我们得想想办法啊!”

    “那……那从大门口进去啊!”许冬说。

    “保安根本不让我们进啊!三个人抬着一堆铁家伙,一副寻宝的样子,鬼才会让我们进呢!”我说,“要是被发现了的话,那可就坏了!搞不好我们会被开除的!你们想想啊!在二中的大成殿里挖洞,这也太疯狂了吧!”

    正文  第二十一章(2)

    就在这时候,我们背后冷不丁响起了一个老人的声音:“我有办法!这你们不用担心的!”

    我们一回头,看到背后站着的许奶奶。“我晕啊!奶奶!你来也打个招呼啊!这样冷不丁来一句会吓死人的!”许冬抱怨着,“你有什么办法啊?”

    “我可以使个小障眼法,把门口的那保安给唬住,你们就乘机可以进去啦!”许奶奶说,“如果在学校里也碰到什么人的话,我也可以把他们给唬住的,不过这障眼法时间很短的!你们速度一定要快!”

    “好,就这样!”张一语说。

    因为他们两个一大早去忙于奔波了,没吃什么东西,我也是刚刚起床,于是我们三个人随便从冰箱里拿出了些吃的,算是当作早饭。吃完饭我们又围坐起来商量了一下行动方案,等到一切都差不多的时候,已经快到十一点半了。事不遗迟,我们便准备开始行动了,至于铁锹嘛,我记得我们楼下的楼道里有这么一把,虽然旧了点,但也是可以照用的。

    他们两个抬着那个帆布口袋,我则扛着那把铁锹,三个人想干什么似的来到了二中的大门口,一路上我们三个的回头率超高,路过我们身边的人纷纷疑惑我们这是样干什么去的,我的脸臊得那个红。

    到了大门前的时候,我看到许奶奶已经站在门里冲着我们笑了,“快点!保安现在看不到你们!速度要快!”她说。

    我们三个听后,也不顾疲惫了,赶紧就向着学校里跑去,我回头看了看值班室里的保安,他们正在看报纸,眼里根本没有我们。我们一路小跑,身子骨几乎都要累散了,好在我只是扛着个铁锹,比他们俩好受多了。

    一路奔波,我们三个终于来到了大成殿的前面,烈日下的大成殿如火一般,红色的光都几乎有些刺眼。因为我们已经很疲惫了,所以都坐在了一个石凳子上休息,个个都喘着粗气。

    “你们快一点啊!就快到十二点了,记住了啊!一定要用心些明白要毛毛行事!”许奶奶又说。

    “早就记住啦!我们会按照你说的做的!不过你的办法一定可以行得通吗?”张一语说,“我觉得这殿里的那三个恶魂有些不简单啊!昨天晚上她们不是都合并了吗?”

    “它们合并只是在晚上可以,白天就不行啦!因为它们都是恶魂,走不到一起的!”许奶奶又说。

    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到正午时刻了,我们也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好!我们开始吧!”我说。

    许冬又照着昨天的办法将大成殿的门打开了,我们三个赶紧闪了进去,生怕被发现。大殿里依然比外面要阴冷得多,我们把工具包放在了地上,这包里不仅装着从许奶奶家带回的那些东西,还有一部分是我们准备的。此时我们的任务不是尽快的进入这殿下面的那个墓里,而是准备把这殿里的那三个已经变恶了的魂魄给收起来,毕竟把它们收起来也是必须的,冥婚的举行需要它们的参与。

    将大殿的门关上后,我们的周围又暗了下来。“赶紧喷花露水吧!快!”许奶奶对我们说。因为花露水的味道很重,所以可以掩饰我们身上的气味,这样那三个恶魂就不能发现我们了,我们就可以顺利的布阵。在喷花露水的同时,我细细地看着这殿里,想寻找那三个恶魂的影子,可眼下我根本看不到它们,“它们现在都哪去了啊?怎么我看不到它们啊?”我疑惑地问许奶奶。

    “它们现在都躲藏在西偏房里了,因为那里是阴气最盛!”许奶奶解释到。

    喷好以后,我们三个就可以把工具从包里往外拿了,东西也不是很多,也只是几个铁家伙重些罢了。这包里还放着一个小的包,里面主要装的是我们准备的东西,我把那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三个白瓷碗,包里一共有六个这样的碗,现在我们需要的只是三个而已。包里还有那两个被封起来的碟子,里面是用张一语和许冬两人眼泪和的印泥,有些可笑的是,这包里还有一小瓶花生油,但可笑归可笑,这油还是很有用处的。还有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白色粉末状的东西,这是阴缘粉,回头有很大用处的。

    准备好了之后,许奶奶又说:“冬冬!你现在去排线,小语,你往碗里加油,记住要小心的加,千万不能洒出来了。”

    许冬那着一团黑色的线朝着西偏门走去,那线是用墨水泡黑的,本来只是张一语外公家一团普通的白色毛线而已。与此同时,张一语正小心翼翼地向着那三个碗里添加花生油。

    “对了!如果我们把那三个恶魂给收起来的了话,那么是不是还要将她们给变得不恶了啊?”我问,“它们会不会影响冥婚的正常举行啊?”

    “这到没什么,举行冥婚只需要他们的尸骨还有魂魄罢了,至于恶与不恶,那倒不算什么!”许奶奶说。

    许冬拿着那团毛线在西偏房门前围出了三个圆圈后,便转身小心翼翼地回了过来,张一语也小心翼翼地将那三个添了花生油的碗分别放到了这三个圆圈里了。

    “丫头!到你了!”许奶奶说,“不要害怕,你只要把它们引出来就可以了!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放心好了!记住,阴缘粉撒在它们身上越多越好!”

    “知道了!”说着我就拿着这瓶满装着阴缘粉的瓶子向西门走去了,走的时候我还把瓶子给打开了,我怕万一我一推开门,那三个恶魂就在我眼前了,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我推开门的时候,面前没有什么,和昨天来这里看到的没什么两样。我仔细看看了,没有那三个恶魂,不过我想它们应该在这屋子里面,可能就在门后。我顿时把心提了起来,咬着牙将脚迈进了这房间内。我四下看着,想尽快寻找到那三个恶魂,果然,它们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北墙边,它们的姿态和照片中的秀儿是一样的,因为它们的身体有些发亮,所以看起来还是很显眼的。也因为我身上喷有花露水,所以它们根本看不到我。

    不过它们也发现了这门被打开了,各个都向着我这个方向看来,它们的目光很是犀利,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慢慢地走向它们,手里拿着那个装满了阴缘粉的瓶子。按许奶奶说的,我要把这瓶子里的阴缘粉撒在它们身上,这阴缘粉对一般的鬼倒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对于像秀儿这样因婚姻问题死去的女子来说,至少这阴缘粉可以给她的魂魄一定的震慑作用,虽然不是致命的,阴缘粉一撒到它们身上,它们就很痛苦的大叫着,声音很是尖锐,就好象它们的身上被泼了硫酸似的。它们伸手在身上乱抓着,把自己身上都撕下了一些血肉,看上去让人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

    “撤!”我对自己说,然后转身便要离开,却不想竟然把旁边一个烂桌子给碰倒了,这一阵声响让它们三个立刻盯着桌子倒的地方,虽然我知道它们看不到我,可它们是可以触摸到我的,如果我一旦被它们抓住的话,后果会很糟糕。也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它们三个已经伸着手,张牙舞爪地向这边扑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我心里大叫不好,现在再跑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它们就在眼前了,于是我只得往旁边一个空处一闪身,躲过了它们的扑击。它们三个就站在我刚才弄倒桌子的地方四处摸索着,我离它们只有一米的距离而已。它们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很痛苦的,阴缘粉将它们腐蚀得很厉害,就像是被硫酸腐蚀了似的,其中的一个魂魄的脸已经完全没了样子,看上去很恶心。

    本来我们的计划是在它们身上撒完阴缘粉后,我就赶紧退到门口,然后往自己的身上洒些酒,这样它们就会看到我了,也就会向着我扑来,而后我再跑出去,它们自然就被引了出去,门外就是张一语和许冬他们俩布置的那个阵,这阵可以将它们收服住。可现在我竟然被困住了,许奶奶说它们都是很恶的,只要被它们碰我一下,我就会原形毕露,这样我可就惨了。

    我又向旁边看了看,想寻找是不是有路可以容我出去,可眼前都是那些破烂的桌椅,我没有刘翔的本事可以跨过去的,搞不好还会倒在上面,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它们此时已经完全将我可以出去的路给挡住了,而且随时都会向我这边摸索过来。门外的张一语和许冬他们负责好碗阵,所以他们不可以脱身进来的,而许奶奶更是没有机会进来,如果她要是硬闯进来的话,自己就会被门口的碗阵给收服住。眼下也只有靠我自己出去了。

    就在这时候,其中的一个魂魄已经开始向我这边挪动身体了,她的手就在我头顶挥舞着,我的脸离它的小腿只有不到二十厘米了,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身体想网后挪,可后面已经贴着墙壁了。“shit!”我心里大叫着。

    这时候张一语在外面叫到:“宇缘?你怎么样啊?”这三个魂魄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我现在被困着了,它们挡住了我的路!我可能会被他们抓住!”我焦急地说,“你们想想办法啊!”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一声猫叫,就在不远处,这三个魂魄也都听到了这声猫叫,纷纷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我抬头一看,发现西边墙角站着一只黑猫,看样子应该是宝宝,它正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三个魂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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